沈易安听了她们的对话,并没有说什么,虽然她的一二进院子就是为了这几家人准备的,但这些日子以来,沈家不断的施恩于王家张家,远远的超过了古代下人该有的待遇。
如果这么好的住宿条件再轻易的说给就给,是非常不妥的。
虽然王家张家人都很忠心,但自己也不能做太过了。人心易变,人性经不起考验。好日子过多了,很难不生出什么其他的心思。
初四初五天色又缓了缓,虽然并没有回温还是冷,但未下雪了。
而初六,又是一场雪落下,气温再降几度,王家和张家的假期结束了,她们冒着大雪依然准时来到沈家上工。
只是这天,她们的眉宇间都染上了些忧愁,再冷下去,男子和孩子们可如何是好。
如果气温再低,她们的土坯房子怕是要扛不住了,那冷意从土里,从墙壁无孔不入,晚间睡觉屋里头炭盆,且都已盖上了厚厚的棉被,还是觉得不暖。
张春梨和周玉竹两位小夫郎每晚被自家妻主紧紧搂着,还算温暖,大妮二妮生怕把他们冻坏了,也不禁开始忧愁。
王婶子和李氏带着花儿香儿睡,也是一人搂着一个孩子。
但这时候她们还是未和沈易安说什么,之前主子让自己家做了那么多准备。这已经是幸运的,村里好多人家草房子塌了,纷纷找亲戚投奔借住。
初七初八,雪小了,村里有人冻死了,这里地处南方,贫苦人家并不会准备太多过冬物资。有老人撑不住已经去了。村里人心惶惶,都盼着大雪别再下了,气温回暖。
很多村里人都开始外出寻找或者购买御寒物资,而这时候,各种御寒物资开始涨价了,村里人买不了多少。
现在倒是不缺吃食,毕竟年关,家家户户辛苦一年,都囤了不少年货和粮食。
初九的前半夜,风雪大起来了,刚入夜风开始刮的呜呜叫,那声音,鬼哭狼嚎一般,雪籽被风吹着打在房子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个不停。
柳絮儿刚睡着没多久,就在睡梦中被那风声惊醒,整个人缩瑟了一下。
沈易安自上次柳絮儿生病同床,就对他在身边的动静就很敏感,一瞬间也醒了。
她一把将柳絮儿从他的被子捞到了自己的被子里,圈在怀中。
“絮儿别怕,我在呢。”
这几日睡前都烧了火炕和地龙,房间里也并不冷,古代的窗户虽然都是纸的,但她糊了好几层明纸不说,还在屋内做了棉质的厚重窗帘,白天拉开可采光,晚上关上可保温。
且沈易安给自己大火炕的床架上挂了几层纱帘子和细棉布帘子,按照温度搭配选择放下哪些,保温方便还透气。
因着沈易安还是打算克制自己一阵子,故而两人都是各睡各的被子。
“妻主,外面好大的风,好吵。”柳絮儿被抱着,埋进了自家妻主温暖的胸口,撒娇似的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又昏昏欲睡。
窗外的风还是呜呜呜叫个不停,院子里有什么东西被吹倒了,发出叮铃咣铛的声响。
为了安全起见,沈易安没有马上睡去,而是闭目养神,耳朵听着窗外的动静,手里轻轻拍着自己的小夫郎。
“估摸着风雪大了,絮儿不怕,咱们房子结实,睡吧,我在呢,不会有事儿的。”
“嗯。”柳絮儿含糊不清的呢喃一声,就在自家妻主温暖的怀里睡着了。
主屋另一侧的三人也醒了,易氏抱着宝儿轻轻拍哄,沈易然睡在二人最外侧,和沈易安一般,闭目倾听,注意着屋外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