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昨日才回京的郡主,今个儿一大早上的就跑去斗鸡了。
车义又补充道:“三位皇子当时也在。”
这三位皇子不用说明便知晓是哪三位,太子和二皇子是不会这么闲的。
再者说,能和寻野郡主一块去斗鸡的,也只有后头三位皇子了。
听到这里,楚苏濯大致清楚车义想表达什么了。
淡淡地看着他说:“圣旨已下,再有几日,婚期也该是定下了。”
绝无更改的可能,而他也没有这个意思。
车义抿唇,看着主子不言不语。
方才作画耗费了些精力,楚苏濯揉了揉眉心,“不用多想,一切皆是未知数。”
“你以为的无所不能的主子我,在世人眼中,那也只是个短命鬼。”
人家都还未直说他是个短命鬼,他又怎能嫌人家是个纨绔?
说到底,人家不过也就是爱玩了些,又怎就定义为“纨绔”了?
世人皆以贬低他人为乐。
车义不理解地睁大了眼睛,“爷?这如何一样?”
楚苏濯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你又岂知不是一样?”
车义:“……”
这话噎得车义无话可说。
但在心底,他还是觉得不一样的。
楚苏濯把话放出来了,也没指望他第一时间就能理解。
但还是说了一句:“郡主名义上是我的未婚妻,那就是我未过门的妻。”
只需要记住这一点就行。
至于郡主的品性如何,做的事如何,那就不重要了,且再怎么样也不是他可以置喙的。
车义跟了他十六年,这点言外之意还是听得懂的。
他一个下属就是再不赞同,那也得要听主子的话。
楚苏濯挥挥手,车义便告退。
视线落在那幅画上,笔墨未干,还留有墨汁。
楚苏濯深邃的桃花眼微微闪了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是夏侯缙在此,定能认出这幅画画里的地方,是齐州与晋州交界之地——望州桥。
起身出了书房,来到后院庭院里。
那棵原本还挂着几许粉花苞,只结了小青果的桃树,这时绿叶下已挂满青里透着粉嫩的桃子,个个饱满诱人。
楚苏濯刚坐在贵妃塌上片刻,有一暗卫从高高的围墙上跳了下来,到他面前半膝跪地。
“见过世子爷,殿下传您到东宫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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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宫门,云珏坐上专属撵轿,未到御书房,先见着了一位故人。
两个粉色衣裙的宫女,以一位着夕阳红锦裙的少女为首,拦在了撵轿前。
少女绾惊鹄髻,插金步摇,戴红玉额饰,耳挂流苏耳环。
远山眉下一双妩媚多情的柳叶眼,小巧高鼻梁下一张樱桃小嘴。
已及笄长开了的美人儿亭亭玉立,此刻一张小脸满是倨傲地看着撵轿上的云珏。
“我道你是出息了,怎的一回来又跑去斗鸡台呢?”
云珏端坐在撵轿上,居高临下,冲少女咧嘴笑,“瞧你呢,才真个儿是出息了。”
指了指不远处前方的御书房,“临近御书房,你还敢来拦我一番,盛安实在威武。”
一个郡主见了公主,敢不行礼的,也就这位超一品郡主了。
地位与最得帝宠的公主相当。
最得帝宠的盛安公主那双柳叶眼含了一抹不满,岔开话题道:“还未恭喜你,要与镇国公世子喜结良缘。”
像她这般爱玩的,想来要嫁人是最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