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迎来了一场寒凉的秋雨。
天公不作美,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在许多人被雷声轰醒的时候,云沥和宁疏舟倒在梦里出不来。
——……——
“你那块玉佩记得带上,那是象征你身份的东西。”
“多带一些你娘给你准备的药,以防万一。”
“至于别的?那就带上脑子吧。没有脑子的人,就别回去给大家添乱了。”
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
他穿着茶青黑的衣袍,为人显得稳重。
着浅云白锦袍的少年作揖,温和有礼地笑道:“好的,父亲大人。”
礼亲王瞪了他两眼,随即掏了掏腰包,扔出来一袋东西,“这是老子偷偷藏的私房钱,不多,但是全给你了,你也不许嫌弃。”
“……”
云沥接住那袋子钱,掂了一下重量,并不是很重。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爹,您这王爷身份是假的吧?”
云沥一言难尽,哪家的亲王这么穷的?
或许他出谷救个人都不止这么点出诊费。
礼亲王:“?”
礼亲王露出了一个很慈祥的笑意。
许久没见过他这么友好的笑容的云沥一不小心被晃了眼,手里的钱袋子就被礼亲王夺走了去。
云沥:“?”
礼亲王碎了他一口:“我呸,嫌少?那你别要了。”
云沥:“……”
“什么嫌少?什么别要了?”女子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中。
礼亲王顿时手脚都僵硬着不知道该放什么位置合适了,手里边那袋钱慌乱之中揣进了云沥的怀中。
云沥扯着嘴角看着礼亲王这顿猛如虎的行为。
礼亲王本人已经在对礼亲王妃谄媚道:“夫人,没有呢。这不是瞧着云沥要出谷归京了吗?到底是咱们儿子,有点舍不得呢。”
礼亲王妃姑且信了他的话,“也别舍不得了,云沥总归是世子,哪有家国有难而避谷不出的?”
礼亲王:“对对,为夫也是这么想的。”
云沥:“…………”
到最后,云沥出发前,礼亲王妃还是发现了礼亲王私藏私房钱一事。
不过云沥没能目睹他父亲被母亲揪耳朵问候的刺激一幕。
……
上京人灵地杰,街道多繁闹,处处皆是人烟灯火,不可谓不迷人眼哉。
从雾谷出来,一路向北而来,饶是路上见过再多风景,云沥也还是会被上京震撼。
他拿着那块玉佩顺利住进礼亲王府——也就是他的家。
当晚迫不及待进宫面圣。
皇帝比他想象中的要和蔼可亲,想必是和他父亲交情相当不错。
来京三日。
他听得最多的便是云亲王府那位郡主。
——“合德郡主美貌与才华并存,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女子。”
——“可惜啊可惜,传言说皇上将合德郡主视如公主般疼宠,谁知皇上转头又能把她下嫁给镇国公世子那个短命鬼呢?”
——“钦天监说世子需要皇家气来冲喜,这……不是荒诞吗?又怎会配了合德郡主?岂不是耽误了郡主?”
——“这话可不敢说,小心掉脑袋!”
此类云云,何其繁多。
云沥听过一些也就没多大兴趣了。
直到皇帝为他设了宫宴,出宫之时,慎亲王当面拦截了他和合德郡主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