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橘政宗下意识的手一抖，打碎了茶具，不顾滚烫的热水，慌忙站起身，厉声道。

在神社周围，可到处都是蛇岐八家的安保人员，毫不客气的说，哪怕是昂热本人闯进来也得费一番苦功。

但如今，竟然被人悄无声息的潜入到内殿当中，而且，那个名字，怎么可能！

巨大的恐惧感席卷全身，橘政宗的理智即将被击溃。

明明一切都消失了，黑天鹅港，轮船，那群孩子，都应该被大火烧干净才对。

对的，那个人被他活活打死了，他不可能活着，他应该死，他必须是死掉了的！

转头，瞳孔放大，站在橘政宗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带着公卿面具的神秘人！

如果只是在歌舞院，橘政宗丝毫不会在意这张面具的存在。

但在这里，他知道，是的，他知道他是猛鬼众的王将，也知道他是赫尔佐格！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人存在。

不行，我可能也会死，不能动手。

橘政宗的情绪波动不断，惶恐与惊怒交织，扭曲的丑恶嘴脸彷佛与地狱般的浮世绘融合在一起。

漆黑的地狱烈焰在燃烧着，就如同当年黑天鹅港的惨剧，无数孩童的冤魂似乎在围绕着橘政宗。

带着公卿面具的来客，伸手扶稳橘政宗。

明明如此温和的动作，看起来却像是死神在高高举起自己的镰刀，为着本该死亡的生命送行。

“怎么，不认识我这个老朋友了吗，赫尔佐格？”

耳边的轻语，让橘政宗当即选择暴起，掀翻了茶盘。

打翻的茶水没有溅到公卿人一滴，他轻易躲开了，像无形的风。

更加诡异的是，明明大殿内已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外面巡逻队却是半点反应没有，就好像橘政宗依旧在平静的饮茶一般。

“这...这位先生，不知您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橘政宗极力遏制自己恐惧的心情，语气委婉。

但还是不免有些失态，哪怕当了那么多年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控制着整个霓虹的黑暗面。

这个可恨小丑的内心依旧没有半点成长，甚至一度因为时间的流逝愈发的惧怕死亡，性格更加胆小起来。

“呵呵，老伙计就是健忘啊，明明你能很清楚的记住实验数据并在霓虹做出成果来。”

听到这话，橘政宗彻底放下了内心的疑虑，一副见鬼的样子。

事实上，橘政宗今天还真算是见鬼了，一个早在几十年前就被他亲手杀死的人回来了。

公卿人缓缓摘下面具，是他，真的是邦达列夫！

铁灰色的头发整齐地往后梳，用发胶定型，纵使面庞已经衰老，但全身肌肉依旧线条清晰，看样子晚年也保持着刻苦锻炼。

“红牌伏特加，当年你请我喝的那瓶酒，味道真的很不错。”

邦达列夫没有解释什么，反倒从怀里掏出一瓶酒，破碎的茶杯重新凝聚，恢复成原样。

一如初见时那样，在彼此杯中斟了半杯酒，递给赫尔佐格。

“赫尔佐格博士，好久不见了，敬过去那个伟大的国家。”

赫尔佐格怔怔地接过烈酒，迟迟没有饮下。

“怎么，你在害怕吗？”

“比起这杯酒，我更想知道你的目的。”

赫尔佐格语气生硬，当年亲手杀死的伙伴邀请他饮酒，整一出不计前嫌的样子，但谁知道会不会是断头饭。

他端着酒杯，凝视着邦达列夫。

“博士，你的胆子越发小了，真令我失望，我还以为我们还能相见如故呢。”

“哼，当年可是你先对我出手的，需要我也给你在心脏上射一发子弹吗？”

赫尔佐格不甘示弱，恢复好心情的他，智商重回高地，眼前的老友没有见面就对他痛下杀手，那必然是有所需求。

只要不涉及到成王的机会，赫尔佐格愿意与邦达列夫达成任何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