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这一次来凤凰桥，天空下着细雨，离开别墅前时撑了一把小花伞。

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去五羊巷张明山家，而是在桥上遛达。桥上桥下都是伞，连成一片。她看到张玉叶在买菜，壮着胆子上前，“阿姨好。”

张玉叶一扭头看到她，认出来了，这不就是蒙娟收养的那个小丫头嘛。旁边有人笑道，“玉叶啊，你真是少年得很，这么小的伢子喊你阿姨。”

张玉叶不喜欢白露，不咸不淡地说，“到小苏那里上课的啊？”

“嗯。鞋子湿了。”白露刻意将裤子往上提提，让张玉叶看到她浸了水的鞋子。

“小苏家拖鞋有的是，你去换一双就行了。”张玉叶说。冯小满的衣服鞋子从小到大都留着呢，但自己不想拿给她穿。

“小满姐姐在家吗？今天她应该不用上班吧。”

“问她干什么？她可没时间陪你玩。”张玉叶撇下她，提上菜就走。白露在原地愣了愣，又啪嗒啪嗒地跟上去，“阿姨阿姨，我有事情跟你说。”

张玉叶快走到巷子口了，停下来，问什么事。

白露委屈巴巴地说，“我说了，你可不能告诉她。”

“她是谁？”

白露眼皮往上抬了抬，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

张玉叶反应过来，“姓蒙的？”

白露嗯了一声。

“她又想出什么馊主意来了？”

“她……她让我来跟星宇妈妈补课是因为……”白露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

张玉叶顺着她的语气往下捋，并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是不是她派你过来当奸细的？”

白露知道张玉叶口中的奸细，就是探子的意思，点了一下头。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不然怎么会让你来这里上课？小苏又不是专门教英语的，敢情还真被我猜对了。这个人心机怎么那么深呢？她越是这样，小满越不会认她的。真是可怕。”张玉叶说完，看着白露垂着头的样子，心想，也为难这孩子了，心头一阵怜悯，问，“你在她家，她对你怎么样？”

白露不说话。

张玉叶心想，肯定不好，又不许孩子往外说。这孩子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