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又道:“还有件事。相公可还记得,前几日,刘伯温刘先生临走,曾给你一个锦囊,让你在公爹仙逝之后拆看。”
“对,对。我倒忘了,我现在去拿。”
张氏从腰里拿出锦囊递,给徐继忠:“我已经替你取来了。”
徐继忠接过锦囊,道:“还是夫人心细。”一边说着,将锦囊拆开,里面有一个纸团,将纸团展开,上面写了两行小字:人死勿发丧,速速整行装,城西寒蝉寺,秋木老和尚。
徐继忠皱眉道:“刘先生的意思,似乎是让我们到寒蝉寺找一个叫秋木的和尚。”
张氏道:“我看也是这个意思。”
“可是,父亲是让我们去北平啊。”
张氏道:“这个寒蝉寺我曾经去过,在城西十里左右。反正咱们也是要走,就顺路去一趟寒蝉寺。刘先生足智多谋,他留下此讯息,必有缘由。”
徐继忠点头:“夫人说的是。就麻烦夫人收拾细软,整理行装我和徐福留在此处,为父亲成殓尸身。”
夫人点头,带着徐朴去了。
徐继忠唤来徐福,让他去外面买一口棺材,并嘱咐他,不要向外人透露王爷已死之事自己和其他下人留在府内,为徐达擦洗尸身,更换寿衣。
刚为徐达换好寿衣,徐福便把棺材买了回来。徐继忠和徐福两人,一人抱头,一人抱脚,将徐达的尸体放入棺材。看着棺内的父亲,徐继忠不由地悲从中来,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
这时,夫人张氏带着徐朴走了进来,对徐继忠道:“相公,已经收拾好了。我已命人准备好了马车,就在后门相候,随时可以上路。”
徐继忠抹去眼泪,对徐福道:“带几个下人,把父亲的棺椁抬去后门。”
徐福答应一声,招呼下人,抬着徐达的棺椁走了。
徐福离开之后,徐继忠将几位心腹下人召集起来,把离京的打算告诉了他们,并吩咐他们,不可散播此事,要待自己一家离开三天之后,再遣散所有下人。至于所需物资,府内遗留颇多,尽可随意取用。
这几位下人在王府效力多年,忠心耿耿,听徐继忠不止要离开京师,而且还要遣散下人,显然没有再回来的打算,一个个都心有不舍。但见徐继忠去意已决,也只好奉命照办。
吩咐完下人,徐继忠回屋取出宝剑,带着夫人孩子,离开了王府。
从王府后门出来,就见街上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的四角,各挂了一盏灯笼。灯笼上只有一个福字,而并非日常所用的带有中山王府字样的灯笼。管家徐福,夫人的贴身丫鬟青菊,站在车旁相候,两人都身背包袱,徐福还挎上了自己的镔铁刀。
看到只有一辆马车,徐继忠一怔,道:“怎么只有一辆马车?老王爷的棺椁在何处?”
张氏道:“是我这么吩咐的,公爹的棺椁放在了车顶。相公请想,咱们一家深夜离京,若乘两辆马车,守城士兵必会生疑,为掩人耳目,我只让下人准备了一辆马车。等咱们离开京师,咱们再另买一辆马车,专门成殓公爹棺椁。”
徐继忠叹了口气,点头道:“夫人言之有理。请夫人上车,咱们这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