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昏沉沉的睡在床上,额上敷着湿帕子。她的陪嫁侍女采月和采星在一旁服侍,脸上犹带泪痕。
夏舒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已经和主殿的敬嫔一起带着宫人守在门口等候,见到御驾来了忙下跪请安。
胤禛道一声:“起来。”伸手扶起夏舒,方问敬嫔:“怎么样了?”
敬嫔欠身回道:“太医已经在里面抢治了,沈贵人还未醒来。”顿了下又道:“嫔妾已经回了皇后娘娘。”
“嗯,皇后身体不适,这时候应是睡下了,再打发人让皇后不用来了。”
“是。”敬嫔应声,便有一小太监悄悄退下去回话。
胤禛握住夏舒的手,问道:“大晚上的你怎么也来了?你怀着身孕要紧着自己的身子。”
说话间都进到殿中,依次坐下。
夏舒婉声回道:“嫔妾今日嘴馋想吃双皮奶,小厨房的食材用完了,就叫宫里的小喜子去御膳房取些蜜红豆。
他在回宫的时候经过千鲤池,竟见到似乎池中有人在挣扎呼救,便跳下去救了上来。
这才发现落水的竟是沈贵人。”
胤禛重重的拍了一下扶手。
堂堂一个贵人竟在宫内落水,若不是被夏舒宫里的人遇见,岂不是要溺毙在千鲤池中。
简直岂有此理!
“太医呢?沈贵人情况如何?”胤禛问道。
为首的的江太医躬身回话:“回皇上的话,沈贵人已经脱离危险,只是呛了水受了惊一时还未醒转过来。”
敬嫔为人厚道,此时听到方松了一口气。
江太医却接着道:“臣等已经拟好了方子,照着方子调养着身子应会很快康复,只是……”
“只是如何?”敬嫔焦急问道。
胤禛和夏舒俱是看着江太医。
“只是沈贵人受惊太过,怕是得费些时日才能恢复精神,且湖水寒冷,沈贵人在池中泡的久了些,寒气入体,可能会导致寒症,须得慢慢拔除。”
“如此更要好好照顾。”胤禛沉声道。
敬嫔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宫妃本职是为了皇室开枝散叶,宫寒难以除根影响孕育之事,还让皇上知道了,眉庄若是知道了岂能受得了。
胤禛上前细看沈眉庄,只见她已然换过衣服,头发仍是湿的,洇的颈下的软枕上一片凌乱的水迹,一丝乱发贴在脸侧,面色青白,了无生气。
他忍不住怒道:“都是怎么伺候小主的!”
敬嫔见眉庄惨状,一时间触动情肠,拿起帕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屋子里宫人跪倒一大片。胤禛冷冷的一一扫视地上的宫人。目光及处,宫人们心中一凛,慌忙低下了头。
敬嫔怕胤禛动了肝火,带着薄怒问道:“采月,小施,还不快说是怎么回事?”
两个奴才身子一抖,膝行两步上前哭道:“奴才们也不清楚。”
夏舒肃声说道:“身为奴才,贴身侍奉小主竟不知发生了什么吗?你们把当时的情景一一说来,自有主子分辨。”
采月这才回忆道:“小主从华妃娘娘的翊坤宫回话出来,经过千鲤池,见里面的红鲤漂亮,便要小施取些鱼食来,
这时,华妃娘娘宫里的霞儿追上来,说华妃有几块好墨要赏给小主,刚才却是忘了,让奴婢去取。”
小施接着道:“正如采月所说,奴才回来的路上便听到小主落水了。”
沈眉庄似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敬嫔上前握住她的双手,只听她惊慌泣道:“姐姐!有人要我的性命!”
胤禛在一旁也关切的看着她。此时安慰道:“眉儿,你说有人要害你性命,你看清是谁了吗?”
这时宫外有人通报说华妃到了。
沈眉庄溺水的千鲤池离翊坤宫不过一二百步,她又有协力六宫之权,自然要赶来探视。
只见她身上钗环首饰,一应俱全,打扮的光艳照人,不可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