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山望着这位可以依托后辈的伙伴，还是忍住了上前抱住对方的冲动，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冲上去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刘海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而原本满脸痛苦的陈婷，见到这一幕，更是心如死灰。

她不再拼命的朝那边爬动，任由污秽与痛苦包裹全身，就这样躺在那里，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痛苦还在继续，无处不在，多种多样，花样翻新，就如电钻一般钻进众人的脑海之中，不断的烘烤着那即将崩溃的大脑。

有人此刻已经放弃，有人还在坚持，但更多的，却是那些情绪崩溃的灵魂。

刘海山的身体尽管仍然未曾产生任何变化，但他此刻的双腿已经开始微微颤抖，面色更是变得无比苍白。

一个小时？一天？一个星期？在无尽的精神折磨和肉体折磨中，刘海山也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姿势到底多久了，他只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而最让他恐惧的是，身边那些饱受着折磨的人，没有一个死亡！

时间不断跳动，直到刘海山已经完全模糊了时间的概念，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意识到，自认为逃脱过折磨的自己，此刻的自己，又何尝不在无时无刻不被折磨着？

是的，他和周围的同伴一样，一直都在享受着这跨越时间的长生，与不死的折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海山看向那道仿佛近在眼前，又遥远不知边境的身影，终于带着满腔的不甘，恐惧，和无法理解，喊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

他不再束缚早已僵化的身体，任由它追寻自然的规律舒展着。

那些不死的灵魂，这一刻都也被他的声音应所吸引，他们努力抬起“头”，准确来说是如今能够被称为头的部分，看向了那道身影。

“一场实验而已。”

林衍的声音仿佛从那不知名的深处传来，平静而淡然，但就是这毫无情绪波动的回答，却让此时承受着巨大痛苦的刘海山感到窒息，因为外面弥漫的，都是绝望！

被绝望所包围的刘海山，仅仅只在短暂的迟疑过后，便不再顾忌，他开始朝着那身影所在的方向前进。

即便身体产生变化，即便痛苦达到极致，都无法阻止他，失去大腿，他便开始爬行，这个过程漫长的无法想象……

但他爬着，不断的爬动着，就像一具没有灵魂，却又带着某种坚定意志的行尸走肉。

身后留下一路行来的痕迹，那是一条光滑粘液铺成的路，他还有眼睛，可以看到自己的身体，橡皮一般光滑的手臂，蠕动的粘稠身体。

终于，一缕太阳光照射在了他那令人作呕的脸上，他有眼睛，却已无法哭泣，他没有嘴，却仍在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