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你醒了!”
萧子晟满心愧疚,那些人之所以围堵姜明菀,究其原因,不过是为了试探他罢了。想到他们寻着暗记找到她时,她静静地靠在一边,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却怎么都喊不醒,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可有不适?张先生就在外面,我让他进来给你瞧瞧。”
“我没事,子晟,陈昭呢?”说着话,她直接坐了起来就要下地,却被萧子晟拦住,“你要去哪里?”
姜明菀有些激动,“子晟......带我去看看他......他身上原本就有好多好多伤……一路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我竟还与他计较起一块点心......那些伤口没有长好,一路颠簸,怎么可能不疼呢......”她泪如雨下,梦里的情景尚且历历在目,实在无法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那支箭本来是射向我的......子晟,你不知道,那支箭是朝我射过来的,他是为了救我......他自己可以离开的,若不是我,他可以好好的,陈国公府本就没打算护我周全,只有他自己……子晟,他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从认识姜明菀的那一天起,她便是沉着冷静,处变不惊的,她从未这般慌乱过,至少在他眼前这是第一次,萧子晟抱住她,想给她一些倚靠,可自己的心却隐隐作痛起来。
“陈昭的伤,张先生方才已经为他诊治过了,失血过多,还没有醒。你先坐下来,听我说好吗?”
姜明菀突然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无论她再怎么不安,都不该不顾及眼前人心里所想。萧子晟风尘仆仆,衣服都没来的及换,定是匆匆从关州赶来,他这个人向来干净,衣服从未有过褶皱,如今......
“子晟......我......”一时间,她局促不安起来。
萧子晟拉过她的手,满脸疲惫却还挤出了一丝笑。
“菀菀,有件事情,我想了许久,还是觉得该让你知道的。那天夜里,你们被陈国公的人发现,险些未能脱身,当时救你的人并不是追影,而是陈昭。那一夜,他让你们先走,自己则留下断后,却险些命丧当场,若不是张先生爬到楼顶,将他救下......他身上的那些旧伤,便是那天夜里留下的......”
“怎......怎么会......”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堵的她险些发不出声音,她笑笑,“子晟,莫要与我玩笑......我还不起的......”眼泪肆无忌惮的流着,她只觉得脸上痒痒的,抬手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他就在隔壁房间,你去看看他吧......”萧子晟默默地离开了,他不知道姜明菀为何昏睡了那么久,也不知为何,她一直昏睡却时不时的流着眼泪,或许梦到了什么,他猜想。此时此刻,他无力吃醋,那人救了她的菀菀两次,让他怎么都恨不起来。他的菀菀会有自己的选择,会有自己的答案,他可以等,也只能等。
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姜明菀搬了椅子在陈昭身旁坐下,他浑身包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静静地躺在床上,眉头紧紧的皱着......
“疼吗?”她问道。躺着的人却没有了回应。
“你不是总想与我说话的吗?如今怎么不说了呢?我总以为你的梦残缺不全,没想到我的梦也一样呢,如今,我知道了,陈昭......你没有对不起我,从始至终更不曾骗过我。”
“子晟说,那晚在青楼房顶上,也是你救了我,我不信,怎么可能是你呢?我一直对你恶语相向,对于你的好意从不领情,甚至恨不能与你老死不相往来,你怎么可能会特意来救我,不是你,对吧......你要不要起来与我对峙一番啊?要不要快点醒过来......”姜明菀一边流泪,一边说着。
躺着的人没有一丝回应,只额头又渗出细密的汗珠,姜明菀赶紧拿起桌子上的帕子,为他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