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岁的锻体初期,哪怕放在小一些的宗门,也是值得重点培养的对象。
张伯闻听此言,浑浊的双眼第一次定格在倪夜身上,他抽噎着低声问道:“小友此话何意?”
“倘若我没有猜错,想必您老是哪一方势力暗中埋下的后手吧。”倪夜静静的盯着他的眼睛,语带嘲弄地道,“只不过安插多年,最后却因为一枚蛇蛋而暴露,这笔买卖究竟是亏还是赚?”
张伯背后之人会不会觉得亏,众人无从忖度。但对方马上要落下一个满盘皆输的局面,自然亏损严重。
倪夜这句话似乎什么都没说,但却成了嵌进张伯心房的一颗钉子,让他愚忠的心里起了一层涟漪。
城主周年是三十多年前上任的,而马家则是盘踞在真定城的原着势力,时间上皆有可能。
周年甫一上任,根基浅薄,想要真正执掌真定城自然绕不开石家,安插亲信卧底不无可能。
而马家作为原着势力,石家崛起的过程中难免会对其既得利益产生倾轧。但他们实力与石家有一段不小的差距,正面硬刚自然不可能是他们的首选,倒是这种不起眼的暗子,利用得好,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所以,动机这一块,两家都有,而且还不小。
只听倪夜继续淡淡地道:“让我猜猜您老究竟是哪家安排的棋子吧。城主府在真定城的根基并不深厚,一时半会很难伪造出一个身家清白,而又对他忠心耿耿的人,想来您老是马家的人吧?”
张伯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的表情一时也变得阴晴不定。
半晌后,他似乎已经认定此番在劫难逃,索性不再装可怜,大笑道:“没错,龙王蛋是老夫拿的,老夫一人做事一个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紧接着,他转而向石瑛道,“小姐,老奴做的事,小儿与老妻并不知情,求您看在洪儿与您多年的情份上,放他们一马!”
倪夜被对方的无耻之言给气笑了。
一旁的石瑛双眼早已哭得通红,偏头看一眼倪夜,又沉默的低下头。
早在来的路上,倪夜就和她打好招呼。一旦他开口,对方就尽量不要插话,也不要对他所说的话表现出任何异议。
总之,哭就完事了!
倪夜心中暗道:还好提前给这小妮子打了预防针,否则对方一心软,接下来还真不好操作。得,这坏人就由我来当吧!
打定主意,倪夜轻咳一声道:“石家老爷已经发话了,是否放过他们二人不取决于二小姐,而取决于你。”
张伯老脸抽搐,面色变化数次,他转头望向玉立在一旁的石瑛,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
石英脸上泪痕未干,除了哀伤并无其他。
没能从石瑛脸上看出任何破绽,张伯原本略显苍白的老脸上又白了一分,他叹一口气,道:“罢了,既然他投胎到我膝下,就注定命里该有此劫。此生是我亏欠了他们,来生我给他们当牛做马!”
说完,张伯把头一歪,两眼一闭,不再理会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