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洋公海。
一艘数千吨排水量的医疗船,停泊在漆黑而汹涌的海面上,了望台上的探照灯在地狱般的风暴中摇摆,犹如魔鬼的眼睛,不断巡视着晃动而湿冷的主甲板。
甲板上。
八名全副武装的流窜犯雇佣兵,披着黑色厚重的雨衣在猖獗的暴雨中抓着船舷艰难地行走,他们手里的步枪,嗒嗒的朝着漆黑的天空射击,密集而响亮的枪声与雷鸣声在天空交汇,像是对残暴恶劣的天气表示不满。
事实上,他们是因为找不到我,试图利用咆哮般的枪声,震慑我饱经摧残摇摇欲坠的灵魂。
而我,正趴在了望塔平台处的一具尸体上。
冻僵的双手,凭着求生本能快速地脱下这具尸体身上的雨衣,它不仅可以给我些许温暖,还能使我赤裸着的身躯,在雨夜下的甲板上,不会像靶子一样显眼。
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将这具尸体推下海了。
任由尸体颈动脉上喷洒的鲜血污染甲板,与这冰冷的暴雨混合流向主甲板,我只能祈祷,那些远离战场只顾玩弄女人的雇佣兵,在这恶劣的天气下失去耐心,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我一秒钟也不能在这艘船上待下去了。
必须争分夺秒离开这艘医疗船只。
因为,这是一艘贩卖人体器官的公海医疗船。
不过我清楚,一旦再次落到他们的手里,原本在我体内鲜活的器官,几个小时后便会在印度尼西亚,某家医院里的一个垂死的老头身上重新跳动。
为了器官的鲜活性,手术是不会打任何麻药的。
他们会放掉人体五分之一的血液,使人体处于半休克的状态,以防止“病人”在手术台上乱动,除此之外,他们还会用绷带和胶布,紧紧控制着“病人”的躯干和四肢,确保手术顺利完成。
我之所以能幸免于难,完全是因为这一场不期而至的暴风雨!
风暴使船体摇晃导致无法手术。
我当时趁着那两名黑医蹲在手术室外面抽烟闲聊的间隙,摸到了一把小巧的手术刀,割断了绷带和厚厚几层的胶布,这才从冰冷的手术台上挣脱开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