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初昏倒的时候,江川心慌意乱,但段纾凛把完脉说是心神沉重不安导致的,会醒的。
回宗后药膳堂的长老也是这样说。
可江川等了一天,结果柳若初还是没醒。
他不通医理,看不出个所以然,纯粹以为是因为阿萝移情别恋师兄才心情沉重晕倒的。
他很担心之前的情况再次发生——
柳若初昏迷了好几天突然没气了,虽然后来又醒了,不过换了个芯子他是不知道的。
但又不敢老是劳烦长老,好在段纾凛一天会来查看两次柳若初的身体状况,每次都是没有大碍。
这不柳若初刚醒,他就赶紧给段纾凛烧符,想让他过来探脉看看师兄有没有事了。
柳若初抬起的眼下意识的敛低了,但眼皮是微肿的:“做了一些不太好的梦。”
柳若初不欲多说。
但段纾凛受江川影响,也以为柳若初伤心晕倒是因为阿萝移情别恋,刚醒来就大哭一场,这是江川跟他说的。
柳若初功利心很重,办事效率要第一,想要成为首徒,想要比赛成为第一……他想得到的就会用尽手段。
不达目的,耿耿于怀,誓不罢休。
但感情的事情太不可控了,不是他能为所欲为的。
瞧他脸色灰败,精神不太好,段纾凛坐旁边,简短道:“手伸出来。”
柳若初望着他抬起的指腹:“怎么了?为什么要给我把脉段哥?”
不以为然的夹了一口菜吃,尽量让自己像平常一样。
“你昏迷了三天。”
江川也在旁边说,着急的眉毛团了起来:“是啊,师兄,快让段师兄给你看看吧。”
柳若初伸出手腕,段纾凛给他探了一会儿脉道:“心气郁结。”
然后写下药方。
江川拿着药方跑出去:“我去抓药!”
柳若初埋下头继续吃饭,狼吞虎咽,看上去像是用食物麻痹自己,其实是饿了。
手臂上突然一紧,段纾凛握了一下他的胳膊又松开:“有些时候,不要太执着于一件事情。”把一侧的水推过去。
段纾凛的语气和表情都是浅淡的,但是里面包含着教育人的味道。
柳若初有点匪夷所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劝自己,但此刻的他什么也不想问也不想深究。
看他是好意,于是柳若初喝了口水点点头,改为慢慢吃。
接着又听段纾凛说:“你若无大碍,明日跟我一同回去过年。”
*
外面寒风凛冽。
空气中总是萦绕着淡淡的白雾,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散,人说话的时候嘴里也不由吐出白气。
山下各处时而传来鞭炮的声音。
“伯母寄了信过来,问我们怎么还没回去。”
“你昏迷的事情,我没告诉他们,但除夕已经过了,今天是初四。”段纾凛说。
“现在回去还能赶上过年!”柳若初站在院门前搓了搓手。
放眼望去,连绵陡峭的层峦叠嶂上灰溜溜一片,只有一些松树林是绿色的:“要过年了,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在仙域被困了很长时间。”
段纾凛略微诧异:“你很期待回家过年?”
柳若初疑惑:“哈,回家过年怎么会不期待?”
段纾凛看了他一眼,平声淡道:“是该期待。”
柳若初从来都是叛逆的嚣张的,不喜欢回家的。
因为会被父母混合双骂,数落他这一年犯的错,严重的话要跪祠堂,跪上三天。
这副搓手期待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他小时候,想要快点过年可以有压岁钱和去热闹的宴席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