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背着木箱子的白胡子老头从门外走了进来。
“老板娘。”
腰背挺直,走路带风,完全没有一个满头白发老人的样子。
“给这位客官把一下脉,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是。”
郎中点头,把箱子放在桌子上,坐在椅子上准备就绪。
男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有点慌乱,一只手挡在身前抵挡一脸笑眯眯的郎中的靠近。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
苏予墨慢悠悠地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只是把脉,看看客官最近身体如何,不收钱。”
看着女子不怀好意的眉眼,一股麻意在男人的四肢流窜。
他弯腰手臂横在桌子上,一个拳头放在苏予墨的眼前。
威胁道:“看见我的拳头了没有,把你的小心思收起来。”
说完端起苏予墨刚倒好的茶,仰头一饮而尽。
苏予墨:她的茶,她的杯!
苏予墨伸手示意男人坐下,“请。”
比拳头,三岁小孩都不这么干了,这个男人多大了?
男人一脸不情愿地坐了下来,手心朝上放到桌子上。
待郎中冰凉的手指搭上他的腕子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来就是扮流氓的,这么听话干什么。
不计较了,把脉就把脉,反正不要钱。
郎中一手搭在男人的腕子上,一手捋着自己灰色的胡子。
一会儿皱眉低语,一会儿闭眼抬头,好像男人得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病症。
男人的手指敲着桌子,节奏逐渐加快。
看着老头这鬼怪的表情,莫名感觉后脑一阵凉风吹过。
他不会真有什么怪病吧。
苏予墨表面波澜不惊,桌子底下的手掐着大腿的肉。
不能笑。
她忍得实在辛苦,没想到她就随便说了一句话,大师就理解得这么透彻。
事情处理完后,她一定请大师吃一顿好的,以谢他如此配合演出。
一炷香过后,看戏的人已经少了一半,大多人都回家吃饭去了。
反正看这老板娘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这个男人在这里肯定讨不到什么好处。
还有一些比较执着的人,既然看了一个开头,就必须等到结尾。
在旁边的饼子铺上买了几个饼子,拿起来就开始啃。
郎中仍旧没有开口说话,头还在左右摇摆。
男人撑着下巴,开口嫌弃道:
“你到底会不会看?”
他没有看过郎中,一般有什么小伤小痛的,自己扛也能扛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郎中看病都是这么磨蹭。
郎中放下手指,缓缓站起,在站直的那一刻突然弯腰凑近到男人的脸边。
此时两人距离不过咫尺。
苏予墨呼吸一滞,伙计新送来茶杯差一点脱手。
手:不行,得抓住,这是自己家的杯子。
男人怕老头对他做什么不该做的,脖子使劲后仰,面部表情极其扭曲。
郎中上下打量了一眼,就坐了回去。
这就走了?
男人渐渐放直身体,回到刚才的位置,侧眼看了一眼喝茶的女人。
她的手指白嫩如玉,一看就是精心养过的。
若是平常老百姓的女儿,手必定是粗糙的,划痕都数不清有几条。
他已经得到了结果,能不能现在就走。
他不想听自己有什么病。
只要不知道,就是没有。
郎中清润的声音把他的视线拉了回来,“先生最近是否坐立不安,浑身躁动。”
男人想了片刻,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郎中继续问道:“是否在吃食上喜辣,越辣越欢。”
“是。”
明显第二个“是”比第一个“是”气息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