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疏却侧过头看了一眼端着茶盏看着这边的李舜华,道:“你也过来瞧瞧。”
李舜华在心中纠结了一下,还是起身过去,站在路疏身侧,见他缓缓将画轴打开,显出一副春日花鸟盛景图。
李舜华在画上向来没有什么研究,如今看着眼前这画,她只能瞧出来,那花是迎春,那鸟是黄鹂,右侧还提了两句诗。如果硬要说出个章程来,她只能说,画的不错,十分逼真。
路疏瞧着李舜华皱着眉毛思索,笑意浅浅,方开口道:“女郎这幅画,以水墨笔法居多,构图简洁,虽是春景,却毫无明丽艳俗之风,意境清淡隽永,实乃上品佳作。”
林家女郎听言脸上带了笑意,显得有些欣喜,还有些羞涩:“蒙世子夸奖,世子画作天下闻名,莹然班门弄斧了。”
路疏颔首:“女郎谬赞。”
那林家女郎又道:“世子不如再看看我这字如何?”
路疏又仔细端详片刻,道:“清新雅致,与这幅画相得益彰。”
林家女郎更有些欣喜,提步凑得近了些,道:“多谢世子,莹然有一请求,不知世子是否能将这首五言绝句补全。”
路疏却转着头,看着几乎要趴在书案上的李舜华,她今日束了男子样式的玉冠,这个角度,刚好能瞧见她那细长的脖颈,还有些细小的绒发。
路疏朝她那边不着痕迹地移了两步,微微避开林家女郎一些,开口却收了一贯的笑意,语调虽还是像之前那般温和,但却带了些不容商量的意味。
“女郎笔法与路疏多有不同,路疏题字,反倒乱了这幅画的意境。”
那林家女郎听了,便知道是婉拒的意思,遂也有些不好意思,不再提了。
其实细想,路疏今日的态度已然温和到超出她所了解,她曾听母亲在家中说过,说路疏此人面上温和有礼,使人如沐春风,然则内里却是有读书人的清绝傲气,他向来不喜同不熟捻的人啰嗦多言,更勿提探讨书画。是以她拿了书画来找路疏的时候,心中却仍有些忐忑,不过今日看来,倒是比料想之况好上许多。
她看着一旁的红衣女子,如果她不在的话,或许能更好吧。
她又问了路疏一些关于作画的事情,路疏一一答了,虽说回的简洁,倒也没有什么不耐的表情。
这边李舜华趴在桌子上看着那副画像是要看出个洞来,她还是没有看出来这幅画的意境是如何的清淡隽永,有些苦恼,又盯了一会儿,倒也不再多做纠结。
听着路疏与那林家女郎还在探讨作画之事,有些百无聊赖起身,看向路疏的书架,那上面多是些诗词文章,经义国策,还有一些机关周易之类的书籍,李舜华挨着格子看,却在中间那一个格子里发现了许多话本子。
她一下子来了精神,同时也十分惊异好奇,路疏什么时候也喜欢看这些了。她粗略数了数,大约得有数十本,其中还有许多是最近才时兴的绝版。她抽出那本前段时间才开始看的,李觅给她的《欢情记》,竟又发觉这还是未删减的版本,便看向路疏兴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