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皇后疑惑,问道:“阿槿,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舜华看着王昭仪震惊,却又在明白后乞求的眼神,却无半点心软,一句话像是抽走了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道:“昭仪她,爱慕路疏。”
一语惊得满堂哗然,明德帝的面色阴沉,看着李舜华道:“阿槿,不许胡言!”
坐在下面的路疏也在一瞬间皱眉,似是不明白李舜华在说什么。
李舜华从太后身边起身,缓缓走下上头的阶陛,站到王昭仪身边,对着明德帝,认真道:“是不是胡言,皇兄听我说完才知道。”
“多天前在咸池旁边的凉亭中,我与昭仪对坐饮茶,碰见路疏过来,便请他泡了一壶茶,小坐了片刻,当时王昭仪便有些不对,只是我并未想到这层,直到他走的时候,连手中的罗帕都忘在了石桌上,算作旁人是没什么,但这于人们面前惯常稳妥周到的昭仪来说,实在是极不寻常。”
“还有,前两天昭仪突然在月子中到我长乐宫,拐弯抹角向我打听路疏外家的消息,并暗示我相助,由此更加让我确定她对路疏的情意。然而如此种种路疏并不知情,便能知道,路疏心中并无昭仪,一切不过是昭仪一厢情愿罢了。”
“前朝后宫皆知道,路疏是先太子的陪读,自小常常出入宫禁,同我也十分熟稔,算得上是自小相识,相伴长大,自然非比寻常。昭仪求而不得,故才想要毒害我。”
她说完这话,侧着身子看着王昭仪,眉眼弯着,是一贯平常的样子:“王姐姐,我说的对吗?”
那王昭仪却瘫在那里,目光呆滞,然却并不否认。
倒是同跪着的她母亲,工部侍郎的夫人,尚还存着三分心思,哭着大喊冤枉,驳道:“殿下说这些虽然有几分情理,但到底是推测,并无实打实的证据,怎能——”
“母亲!不要再说了!”
王夫人没想到,她为自己女儿辩驳的话,却被自己的女儿打断,只见王昭仪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颤抖着身子,轻声道:“我的确对路世子曾经有过心思,也承认进宫之后也没有将他忘掉,不需要什么证据,我承认便是。”
她母亲听她如此说,气的说不出话来,指着她道:“你你你,你这个不孝女,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
却见王昭仪嘴角甚至挂着一丝笑意,看了一旁的路疏一眼,又转过来对着母亲道:“我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进宫三年多,唯有此话最真。”
见她承认,王夫人只落下泪来,再也不知如何言语。
只李舜华淡淡看着,心中冷笑,旁人只知道她是事到临头说了实话,倒是一片情深,然则,王昭仪冰雪聪明,又同她相伴良久,自然对她的行事作风了解几分,心中必定知晓,她既然说了出来,就一定留了后手和证据。她这是拼尽全力不要面子,也想着能护住自己最后一片遮羞布,从而乞求明德帝能留她一命。
倒是上面周身都散发着怒意的明德帝站了起来,男子向来受不得这种事,他气的脸色发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盯着王昭仪骂了声:“贱人!你这贱人!枉我如此待你!”
众人见皇帝发怒,俱都起身跪下,齐齐道息怒,但也不能缓解他半分火气,明德帝骂完咳嗽了两声,张口想要说话,却像是什么堵住了喉咙,大口喘着气又猛烈地咳嗽起来,吓得一旁的李德忙上前去,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来两粒药丸给明德帝喝了,他平复了一会儿,才渐渐好一些。
一边坐着的林太后看见他这个样子,也忙过去询问,许是起身的急了,站起来的时候,周身晃了两晃,还是身边的姑姑及时扶住了,才未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