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朝牢里跑了过去,却见看守已经晕倒。
然而牢里的应发还在,她正躺在草垛上睡觉,胸口上下起伏,呼吸均匀,俨然一副睡熟了的样子。
听泉定定的看着对方,思考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们在这沙石县,并没有与人结仇。
要说恨她们的,无非就是那些掌柜们,再一个就是应发。
掌柜们再如何胆大,也不敢动到她头上来。
民不与官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除非她们跟朝臣有勾结。
但她们的表现,并不像。
听泉之所以会这样笃定,那是因为掌柜们在面对处罚时,浑身散发出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她不认为她们够胆给她下药。
至于应发,她派了应潜去京城求救,而应潜尚未归来。
更何况,京城里的那帮人,听泉再清楚不过了,都是一群趋利避害的主儿。
所以,就算应潜回来也没有用,因为她这一趟,注定无功而返。
应发在沙石县盘踞多年,必定有其他的后招。
狡兔三窟,何况这么个为非作歹的恶霸?
所以,听泉怀疑,今晚的事情与应发有关。
可应发却仍然好端端的躺在那里,她为什么不跑?
对方给她们下药,迷晕了她们,为什么不把人带走?
就算她自己仍旧清醒着,但对方如果真要带应发走,也是有机会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听泉决定试她一试。
她将原先接下刺客的那枚石子拿了出来,手上发力,石子正中应发的下巴。
这一击,听泉使了五分的力量,应发的下巴立刻肿了起来。
吃了痛,应发猛然挺起身子,她怒视着听泉“殿下这是何意?”
听泉笑道“看你还活着没有。”
应发冷笑,“殿下怕我自杀?”
“你这种人怎么会自杀呢?你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才对。”
应发低着头,不说话。
听泉又道“京城那边你是不用想了,别说应潜,就是你亲自去,也未必管用。”
既然对方都把话挑明了,应发直接道“殿下怎么知道没用呢?还是说,殿下怕了?”
“我的确怕……”听泉停了一停,应发眼里露出得意的神色。
“我怕你死的太早。”
她说这话的时候,恍若变了个人一般,语气冷的不像话。眸子里闪烁的杀意宛若实质,看一眼都会让人心生惧意。
应发打了个寒碜,她坚持道“殿下,草民劝你一句,凡事还是知进退的好。太过激进,只会害了自己。”
“哈哈哈……”听泉突然笑了起来。
“你以为她们会帮你?别做梦了,她们恨不得你立刻去死,这样才能让她们不被牵连。你若是个聪明的,就赶紧把所有事情告诉本王,或许你还可以活下去。”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我若是说出来,那才是真正的完了。”
“你不说也没关系,因为本王的人已经去接应潜了,其中详细,到时候自然明了。”
应发闻言,一双手捏成了拳头。
此时,韩飞羽的声音传过来,听起来十分急切,“妻主!妻主快来!”
听泉只得赶过去,见韩飞羽正扶着身受重伤的金册。
她胸前,手臂,腿上各挨了好几刀,灰色的长袍上鲜血淋漓,看起来十分渗人。
“殿下,属下刚刚去追黑衣人,没抓到。”
听泉上前扶起她,对韩飞羽道“去拿药。”
她自将人扶到了牢房旁边的座位边,待金册坐下,她才问“今儿牢里发生了什么事?”
“属下原本跟两个姐妹在这里守着,吃了饭她俩晕倒了。我因为不是很饿,就没吃。恰好我听到一股特别的动静,也躺在地上装晕。结果没多久,就来了个黑衣人,我立刻起来与她缠斗,结果被她跑了。”
金册喘了口气道“这人武功很高,估摸着是冲着她来的。”
说话间,她指了一下牢里的应发。
“你辛苦了。”听泉话锋一转,“不过---你可能还得再辛苦一下了。”
“你什么时候觉得身子可以了,就开始审问吧。记得留口气,若是伤的重了,就给她治好。哦对了,人可不能死了。”
金册嘴角一勾,“殿下放心,审问囚犯可是属下的专长。”
“好了,你擦点药好好休息一下。”
听泉将韩飞羽手里的药放在桌子上,离开了牢房。
如今的形势越发复杂了,她得加快进程。
边塞不比京城,在京城里,她只要防着自己人就行了,可边塞,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人。
目前来看,应发或许就是打破谜题的关键点。
一个孤女,若单凭京城里的人,是很难在这块地方站住脚的。
所以她断定,应发绝对有别的帮手,而且还是很厉害的帮手。
她得赶在这只手伸进来之前,将其打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同时,她还有一个疑问需要得到解答。
听泉趁着黑夜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