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并不是唯一的问题,掳掠,烧杀抢劫,这件事情总是一起来报到,对于全体团员的行为失控,自己曾非常着急,如火之煎,但在这些问题上,别说那个人总当没看到,连四大武神之间的意见也不统一。
褒丽妲认为,碎星团目标是救世,团员整天拿命去拚,绝对没有人是活该拚命,也绝对没有人是可以在那边爽快纳凉,等待拯救的,既然不愿意去和妖魔拚生死,那么做出一点“奉献”,也是被拯救者所该付的应有报酬。
尚盖勇坚信,仗义每多屠狗辈,连那些名门大派,都约束不了所有弟子,各地抗魔势力都难免用掠劫来调集物资,何苦猛唱高调,自寻烦恼?眼前一切以抗魔为先,后方当以安定为主,什么事情都别在这节骨眼上闹。
韦士笔不在前方,没直接面对,在这类事上大多态度暧昧,避免介入,但当各方面压力冲突大了,他终于也有了动作,私下找来,委婉地表示“大局”为重,抗魔第一优先,为了战胜,些许代价可以、也必须容忍,有什么不妥之处,战后再一一处理。
自己则是担忧,碎星团救世的目的,不是为了用一群形同妖魔的人类,来取代妖魔统治,这是该守的基本,不是理想、不是唱高调,假若连身为义军的这个“义”字基础都不存,战后还有碎星团的立足点吗?
团员中,为此发生的冲突、纷争也不少,以武苍霓为首的一批干部,坚持要清正团风,安内不成,何以对外征伐?而相对于此,有更多的团员将这看为故作姿态,如果不掠取战利品,自己拚命战死了,何以慰妻儿家人?徒留一世清名,狗屁不值!
这个争执,随着冲突,迅速恶化,变成阵营之分,世家门阀出身、草根出身,相互看不过眼,火药味越来越重,几乎要爆发内战,还给妖魔钻了空子。
闹到这个程度,自己已不得不退让,但感觉非常糟糕,糟糕的感觉,并不光是被迫让步的屈辱,或是辜负了武苍霓等人期待的颓丧,真正最难过的一点,却还是自己已不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自己到底为何而战?
这种先见之明,没甚么好值得夸耀,因为自己确实不曾想过,事情最后会糟糕成这样。
封神一战后,早已对整个团队失望的武苍霓等人,愤然与碎星团割袍断义,而凯旋荣归,齐赴帝都,预备大享荣华富贵的碎星团,一夜惊变,悲惨覆亡。
这些年来,自己潜伏暗中,藉着猎杀碎星者,掩藏身分的机会,进行清洗,凡是通过自己测试,通过挑选的人,藉死退向海外,而那些没能通过,或自己压根没给他们机会去测试的,用他们的人头,堆积自己猎杀碎星者的功绩,完成自己早在许久之前,应该要坚持完成的事。
那些人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战斗,用尽手段所聚敛的财富、物资,最后全都落在自己手上,成为温家崛起,碎星团再兴的资本。
香雪说,自己这样可说得偿所望,既惩戒了叛徒,又行侠仗义,应该大大满足了,然而,没有在应该站出来的时候,做应该做的事,这种行为根本算不上行侠,甚至连亡羊补牢都不是,无非是黑吃黑而已。
午夜梦回,自己经常梦到往日的同伴,其中也包括这些人
“为什么?为什么杀我们?我们拿的,都是我们应得的!”
“不是说好了只要能破城,随我们怎么抢的吗?”
“别人可以等着保护,我们要拿命去拚?不是为了抢钱抢女人,鬼才和你上战场!”
“我们随时会死,家里也有父母妻儿,想留点东西给他们,想让他们活得好一点,难道这也有错?”即使在梦中,怨魂们也是异常聒噪与愤怒,自己更时时为此惊醒,辗转难以成眠。
自己的心,还不够静,不够坚定!
还有人在旁边窥看,自己不能让人看出什么来
几下呼吸,将心跳平缓下来,温去病脸上不曾有分毫变化,耸耸肩,笑道:“确实无从抵赖,那些人侵吞民脂民膏,手上不晓得染了多少无辜百姓的鲜血,死有余辜,从他们手上抢钱,事后超有满足感的!”
“理解!”司马冰心大声道:“又行侠仗义,又有钱收,这种事情简直超爽,下次再干这样的好事,请千万叫上我,我也和你一起为民除害!杀尽那些碎星恶贼!”
“其实我偶尔也会担心,不晓得自己这么做对还是不对”
“百分之一百是对的,你要坚持相信自己的正确!”看温去病出现动摇,司马冰心有些焦急,“帝国中,大多是夸夸其谈之辈,如你这样勇于实践的人,已经太少了,你要坚持下去,我会透过真宗,奏请朝廷,为你表扬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