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霸皇一刀刀斩出,满天仙佛皆不能挡,血如雨下,尸洒大地,初始人皇挣扎起身,怒问苍天。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究竟在等什么?”
轩辕满满的不解,此刻的霸皇再是强绝,也绝无可能以一敌二,胜过两名永恒者,天尊与古佛却为何巍然不动,坐看门人弟子遭劫?只要两者其一愿意出手,就算不能将霸皇镇压、封印,至少能保住自家这些门人弟子的性命,却为何坐听同修、徒子徒孙哀号,不管不顾?
更何况,撇开救人不谈,之前那两位不是说,霸皇已然成魔,不能不除,只是为了抗衡妖皇,他们才无法直接出手,可现在霸皇已狂,为祸奇烈,却因何他们不能缓出手来,一名牵制妖皇,另一位来降伏霸皇?
“因为这才是他们的真实意图……”
似乎听懂他心中的呐喊,青女回过头,看着初始人皇,道:“你是不世出的奇才,凭着一己实力,练到今日距离永恒者只差一步的境界,但你的见识却相差很远,你对永恒者太不了解,你甚至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还能有什么?”
轩辕答得有些自暴自弃,“为财为权,为爱为义,既然有人就有江湖,永恒者也在江湖中,想的东西又能例外到哪去?”
初始人皇的话,也正是司马冰心所想,尽管对轩辕这人感觉不佳,但这句话确实深得自己所想,大凡世间纷争,为的无非是这些,除了这些,还能是什么?
“……你确实一点都不了解永恒者!”
青女道:“天阶者的主要目标是提升,而到了永恒境界,他们什么都已经看淡,唯一追求的只有超脱,只要能跳脱出去,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轩辕一怔,勃然大怒,“就为了一己超脱,他们可以置诸天安危于不顾?这不可能!那仙佛与魔又有什么分别?天理昭彰,这世界不可能是那样子!”
“世界……从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子。”
青女望向人皇,眼神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疯狂东西,仿佛……他比此刻的霸皇还疯得厉害。
“母皇曾和我说过……他与神族反目,自斩神躯,进行转世,看似对神界的叛变,其实,很有可能是天帝……甚至太初神族为了打破先天桎梏,所进行的一次尝试,这一点……他可能知道,也可能被瞒在鼓里。”
青女道:“仙佛两位永恒者不出手,明面上是不愿以大欺小,实则是为封锁我母皇与天帝干涉,这才是他们那层次的争斗,其余的事……他们压根不在乎,哪怕万仙阵被屠戮殆尽,在他们也不过是能够承受的损失。”
“什么?”
轩辕惊愕,万万没想到,万仙联手伏杀霸皇的血战,背后居然是这样的真相,喃喃道:“为什么……我……我究竟做了什么!”
受到剧烈冲击的,不只是人皇轩辕,还有跟在他身后的司马冰心。
……原来……仙佛都是这种鬼东西?
……不是人的东西,果然想的东西都很非人……天阶登得越高,离凡越甚,人味也越少,到了永恒,这根本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果然,人是不可能永恒长存的,能永恒的东西……都不是人!
司马冰心无语望苍天,看天上风云变幻,仙佛血洒,心内全然无感,既不觉得悲伤,也生不出惨烈感受,仿佛正在大量死亡的这些……非仙非佛,连牲口都不算,不过就是杂草、蝼蚁。
这天崩地裂的一战,对于战场上的每一方都是浩劫,却唯独对司马冰心是例外。
区区大能,行走战场上,分毫无损,无论寻常仙佛,还是霸皇、轩辕这等顶尖万古,都完全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各种极招打崩天地,也都只与她穿身而过,半点影响都没有留下。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司马冰心一样幸运,可以在九龙塔中,轻松看一段传奇战史……至少,同样卷入这场大战的司徒诲人和一众妖族,绝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幸运的。
最初,在九龙塔的持续“写入”下,这片重现历史的战场幻影,化虚为实,步步杀机,但阵中众仙诸佛为了对付霸皇,仅分出了少量人手,来对付这群疑似霸皇助力的妖族援兵。故而落在万仙阵边缘的众妖,仅需要面对部分大能仙尊的攻击,应付起来绰绰有余,牛魔王、蛟魔王甚至不用出手,得到休养时间,填补上一轮苦战的消耗。
但众人想要逃离,却也是上天无门,司徒诲人的天地双剑,遭到万仙阵的封锁,连昔日霸皇都无法遁出,更别说是他们了。
逃脱不掉,牛魔王、蛟魔王都暗叫不好,作为部分知情者的他们,约略清楚后头发生的是什么,感到山雨欲来的压力,而随着远处霸气飙天而起,将原本汹涌澎湃的众生之力压下,万仙阵摇摇欲坠,他们立刻变了脸色。
“大哥,万仙阵要破了!”蛟魔王怒吼,牛魔王一声叹息,“该来的,始终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