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都散去了。但是祝承佑这一剑却是被伤得非同小可。并不是像郑蘋萍那样看着吓人,其实并没有伤到内里的皮外伤。他是实打实地被割开了近半圈的手臂。那真的是血流如注啊!血“哗哗”地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不一会儿就把右边的那条白色的袖子都染红了。白色衣服上的猩红的血,显得格外刺眼。祝承佑也在黑衣人散去后,就体力不支,立马瘫倒了。
郑蘋萍看见祝承佑手臂上的血流成那样,慌得都六神无主了。
“妈呀!妈呀!妈妈啊!”郑蘋萍被吓出了哭腔。“你怎么样了呀?”
郑蘋萍一边哆哆嗦嗦地用手去按住祝承佑的伤口,但是血还是不停地冒出来,渗出衣服,透过手掌,从手指缝里不断地冒出来。那温热浓郁的血腥味,和可怖的伤口,让郑蘋萍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郑蘋萍以前虽然也在刑事案件的卷宗里看过故意伤害类的案件里面公安卷的高清的验伤照片,甚至是也看过了不少的尸检的彩色照片。但是真正突然地直面这样大面积的大创口和大出血时,她的脑子在当下是来不及思考的,可是她的身体却会做出最本能、最诚实的生理反应。
郑蘋萍并没有晕血症,但是此刻的她,就是不适到想呕吐。她用左手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人中。一来想用疼痛来保持自己头脑的清醒和压制着自己胃里不断翻涌上来的呕吐感,二来先掐着人中,用来确保自己不会昏过去。
郑蘋萍又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并告诉自己:郑蘋萍!现在这样的情形,你必须清醒!必须给我清醒着!
然后郑蘋萍才开始慢慢地冷静了下来。真的感谢我们生活的时代里有这么发达的数字化信息!很多知识都能轻而易举地从网络上获取。郑蘋萍以前无聊着刷微博,刷浏览器的时候,有看过一些急救的小常识,里面有关于紧急止血,以及心肺复苏等等的小常识。
郑蘋萍想从自己身上扯块布下来,一看自己身上穿的几乎扯不了,再扯估计得曝光了。于是就用自己手里捡来的剑,把祝承佑的裙摆割了一大块下来。先把伤口那里缠了两三圈绑紧了,再把细条的布条绑在了伤口的上端。
最后郑蘋萍才搀扶起瘫倒在地的祝承佑:“走,我们要赶紧走出这里。你必须赶紧去医院,你需要医生。”一边把祝承佑受伤的那只手,小心地缠绕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边扶住祝承佑的腰,让他尽量把身体的重力往自己身上压,才两个人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两个人虽然很着急赶路,却是只能走得很慢。一直走到了太阳下山,天色又渐渐地暗了下去,才看到了山脚下直直地冒出来的一缕炊烟。
两个筋疲力尽的人儿。就像是快渴死的旅人,在沙漠里看到了绿洲。尤其是祝承佑受了伤又折腾了一整天,已经是虚脱了。郑蘋萍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她也并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走到了冒出炊烟的那家农舍,敲开了门,问里面的老人家讨了两碗水。一人一碗“咕咚咕咚”一大口的就都下了肚。
老人家看了他们的样子,什么话都没说,就又去里屋打了两碗水过来。直到喝完第五碗水,郑蘋萍和祝承佑才瘫倒在老人家的门槛边上,大口大口地顺着气。那吊在嗓子眼只有出,没有进的气,这下子才算进去了。
郑蘋萍喘着气对老人家说:“老伯!您能不能把您手机借我用一下啊?”
老人家一脸的茫然:“啥?你说啥?你要借啥?”
郑蘋萍想着老人家应该是耳背,没听清,就又大声喊了一句:“手机!”
又做了个接电话的手势:“手机!把您手机借我一下。再不济,您帮忙打个120都行!”
老人家一句话都没听懂,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祝承佑,想从他的脸上找答案。
祝承佑有点遗憾地摇了摇头:“我这兄弟,刚从山上摔下来。别的都还好,就是说话有时候会含含糊糊的。”
于是当下两个人就略过郑蘋萍,自己聊了起来。
大概也就是拉了拉家常吧。老人家无非也就是问他们从哪里来,怎么会搞得这样落魄和狼狈?
祝承佑说他是做生意的,身上带了钱财要去做生意,却被贼人盯上了,被抢走了财物,还被打了个半死。想在老人家这里留宿,等回了家,一定会拿钱财来报答老人家的。老人家也是心善,答应了让他俩留宿,而且也说自己不图报酬的。
最后祝承佑又跟老人家说,能不能给我这兄弟拿套衣服换上。这一路上从山上摔了下来,又是风餐露宿的,他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了,已经看不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