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张御医一个人救不了郑平,又怕皇帝生气。正在战战兢兢,那边刚刚好其他的御医就都陆陆续续地赶过来了。原本御医就都是住在京城里的,又是皇帝急召,大家连滚带爬地也都赶过来了。于是,所有的御医一起会诊。
会诊完了,却没有人敢出来跟皇帝报告结果,于是一个推一个,一个让一个。轮了一大圈,最后还是把张御医推了出去跟皇帝汇报,会诊的情况。
张御医对皇帝禀报的,也无非就是:这位姑娘身体原本就弱一些,底子薄。又是受了这样重的箭伤。一众御医商议出来了,也没有一个有把握可以救醒她的方案。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现在出来了的方案里面有一个最优的。也是只能合众人之力,先把她身上的那箭头取了出来,再给她止血,能缝合的患处,尽量缝合了。再用最好的药来吊着。至于她能不能挨得过来,能不能醒得过来,真的就不好说了,说句不好听的,就只能看这姑娘自己的造化了!毕竟她真的是已经气若游丝了,几乎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朱佑樘看着几乎是已经断气的郑平,心里是又着急又上火,但是也知道张御医跟他说的都是事实。只得吩咐张御医:“你们即刻去办!用最好的方案,用最好的药物!只要是宫里有的,都可以给他用上,不必来禀报于朕了!如若是有需要的药物,是这宫里没有的,你们也只管把药方开来,朕会去把药找来!总之!朕还是那句话!你们要什么药材,要什么人,你们就尽管说!一定要尽全力救醒他!”
张御医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就赶紧退了出来。他就只怕自己在里面再多呆一刻钟,皇帝万一发起火来,怪罪自己无用,救不了那个姑娘,自己可就是,轻则乌纱帽不保;重则,那可是会项上人头不保的呀!
当下退了出来,就连忙进去昭仁殿的暖阁,传达了皇帝的旨意,又与各位同仁一起,为取箭头做准备。
昭仁殿里,立时灯火通明,照得黑夜如同白昼,御医们商议出来方案以后,连夜就给郑平动手术,把箭头取了出来,又把伤口缝合。
朱佑樘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就候在偏殿的殿门外,看着宫女和太监们进进出出地忙成一团,看着一盆一盆的清水端进去,再变成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出来。心中焦虑得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