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竟然还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来,郑蘋萍跪在清宁宫的外面被冻到脸色铁青,嘴唇发紫,整个人都一直哆嗦,郑蘋萍跪到膝盖都麻木了,几次都险些摔下来,她又强强跪直了起来。
雪已经在她的头上覆上了厚厚的一层。郑蘋萍又累又困又冷她觉得自己都已经要撑不下去了,正累到东倒西歪的时候,一件披风落在了她的肩上,郑蘋萍慢慢地抬头却不知道朱佑樘几时撑了一把雨伞站到了自己的身旁。
郑蘋萍这一抬头又险些摔倒,朱佑樘赶紧伸手扶住了她,郑蘋萍想对他笑,但是脸却是已经僵住了,做不出来任何表情。
朱佑樘就这样子撑着伞,立在雪里看着郑蘋萍,许久才说:“我白天那样子打你罚你,你恨上我了吧?”
郑蘋萍握了握朱佑樘扶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我从来都不曾真正的恨过你!况且我再不识好歹也该知道你白天之所以会那样打我罚我其实完全都是为了护着我。如果你当时不打我罚我狠一些,那我就必死无疑了!”
是的,如果当时朱佑樘没有狠狠地打了郑蘋萍那一巴掌,也没有再狠狠地罚了她那一顿,那么敢在太皇太后的面前亮刀剑的那就只有一个下场了——那就是得死!而且还是会死的很惨!如果不是朱佑樘身为一国之君亲自罚她,别人才没有别的话说,不然她当场就让人给拖出去砍了。
朱佑樘沉默了一会儿:“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那你的脸现在还疼吗?”
郑蘋萍伸手摸了摸早就已经被冻上了的脸:“脸吗?早就不疼了!”
朱佑樘又沉默了许久:“我知道我身边的人和我的家人们,他们都不喜欢你,对你也不好,但是别人归别人,你不要因为他们,而来讨厌我厌恶我。好不好?”
“傻!我才不会呢!你也不看看我跟你是什么交情?”
朱佑樘望向郑蘋萍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郑蘋萍笑了,虽然脸被冻僵了,脸都拉不开大笑的弧度,但是依然是笑得格外好看:“祝承佑!你忘了吗?我倒是从来都不曾忘记的。我们一起经历过了那么多!我们可是曾经用命互相守护过的兄弟!我为什么要因为那些与我们不相干的人,来讨厌你呢?况且,我刚刚才说过,我从来就不曾真正地讨厌过你的!”
朱佑樘的眼睛在这一瞬间似乎又黯淡了下去,“你虽然是不曾讨厌过我,但是你也从来都不曾喜欢过我,对不对?”
郑蘋萍:“我当然喜欢你啊!你是我的弟弟!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