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能有这样的一大桶热水沐浴,郑蘋萍心里知道除了在宫里,在这里这个是有多难得的。郑蘋萍心下欢喜,就赶紧除了衣裳,将自己泡在了浴桶里,但是还没全部退去的蒙汗药的药效又让她连动手指头都很是费劲。
于是,郑蘋萍就没有把随同自己一起进来的那位妇人请出去,也就相当于是默许了那位妇人帮她搓澡。
郑蘋萍正兀自地在前面洗得开心,让那位妇人帮自己搓后背。没曾想,那个妇人还没怎么动手帮自己搓背呢,却是抚摸着自己背上右肩蝴蝶骨的位置“嘤嘤嗡嗡”地抽泣了起来。
郑蘋萍有点惊讶地转过了身来,却见这妇人的脸庞上大颗大颗的眼泪就不停滚落了下来。
郑蘋萍有点愣住了,突然间就有点儿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的了,竟然惹得这位夫人如此伤心了。
郑蘋萍想宽慰她,但是又不知道该说句什么。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却见这夫人将一只手轻轻地抚在了她的脸颊上,哭得是越发地伤心了。
郑蘋萍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右肩蝴蝶骨的那个位置上,有当初救过朱祐樘时受过的箭伤,上面还留着一大道可怖的疤痕。
这位妇人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上的那道疤痕,伤心啦?
郑蘋萍正在不知道要怎么劝慰郭夫人的时候,她却先开口了:“很疼吗?当时……很疼吧?”
郑蘋萍认真地想了想:“那时候嘛?那时候我昏过去以后,就没有了知觉,倒也没有很受疼痛折磨。”
郑蘋萍原本以为这样也算是宽慰人家的话了。再说了当时自己确实是昏过去了的呀。当时就失去了知觉,只是过后又遭了许多罪。
但是没想到,听自己这样一说,郭夫人却是哭的更加厉害了,她哭到声音都抑制不住了,两个肩膀也是不停地颤抖:“韵儿!我的韵儿受苦了!这两年在外头你都过的什么日子呀?一个女孩子家,身上负过箭伤,留了这样大的一道疤!
再者,还有好好的一副嗓子也被灼坏了!看着你如今的模样,娘的心里,刀剜似的疼!”
郑蘋萍看着面前的这位郭夫人哭得那样伤心,一点儿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于是,她迟疑了一下,就将手放在郭夫人的肩膀上轻轻地抚慰道:“没事了!都过去啦!你不必如此伤心的!如今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吗?这是高兴的事儿,你哭的这样伤心,对眼睛不好!”
郭夫人听着郑蘋萍这样安慰她,这才欣慰地破涕为笑,擦干了眼泪,又亲自帮郑蘋萍搓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