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江湖多远朝堂,居庙宇者不屑于江湖之中,居江湖者不屑高堂之。
事实,孰优孰劣着实不好区分。但是这次襄城守卫黄守义的动作,已经让不少人暗暗起了某些别样的心思。
无他,黄守义这般大张旗鼓的在江湖之中招人,此前也曾有过先例,只是那多是小打小闹,真正如同这般起一城之力倒是真的第一次见。
对于黄守义的动作,本来自家子弟有任职机会的自然不愿,招收来这么一群“泥腿子”他们还怎么下起手。
而对江湖人来说,对于此事尚没有一个定论。有人觉得一城守备愿以礼相待,投奔过去也不是一件坏事也有人觉得这件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像黄守义这般平日里绝对与他们这些泯然众人的江湖人接触的机会,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总体来说,欣喜着有之,厌恶着有之,犹豫不决者亦有之。
而那些心里不满的世家望族,虽然心有不平,但是若让他正面去反对这个命令,他们也是不愿的,黄守义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不会允许任何人阻拦于他。
无论底下究竟隐着什么心思,在这寒冬时节,众世家倒像是同时噤了声一般,对于这些动作似是视而不见,只是心底究竟是是怎么想的,那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而作为城内全是最重的几人之首,他并不在乎城内的那些世家的态度,只要有出头鸟敢反对,他必然会以雷霆之势压之。
而那几个最大的家族,早已被他一个个动之以情或晓之以利,虽然不能让他们为自己所用,但是让他们噤声倒不是什么强行为难他们的事。
至于这次他要招收江湖人入官籍,着实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虽然名为城内守备,但是平日里他也是无权随意调动城内守军的。
而这次地图的消息流出来,他又如何忍得了不分一杯羹。但是现在的局面是,若他擅动兵权,被下面这些人捅了去,即使是他,也免不得要受一身剐。
但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因为他要去解决那些与他同样抱着对地图的**的人,而要做到这些,单单凭他自家供奉的那些高手,实在是力有未逮。
次他见温侯,也是为了能从温家借出些许好手,不然的话,即使他招来了江湖人也没有办法节制,甚至有可能反手其害。
说起来还是事出突然,若是他提前能得知消息,徐徐图之,抽调精锐百余,先将地图拿到手再说,到时候自然一切好说。
现在的情况是,在他之前,已经有不知多少人得到了这个消息了,特别是这其中必然是有大量的有心人的,这使他需要做的事变的更加困难了。
即使他们不知道地图的最大作用,他们也绝不会放过这个明显已经触动了各方神经的宝物。
对于这些事,黄守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已经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无论怎么样,对于那副地图,他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将其拱手让人的。
城内的那些大族,他们虽然暂时在自己携势之下,全部停了声息,但是黄守义丝毫不怀疑这些事情一旦暴『露』出去,那群狼绝对不会放弃对肥肉出手的机会的。
而在他思考着的时候,下面人紧急呈来的消息却让他眉头的皱纹又紧了几分,“方家怎么与温家起了矛盾,这两家不是毫无交集的吗……”
与眉头紧锁的黄守义相同,孙思看着眼前穿着撩人的大主顾,脑中却没有半分杂念生出,因为自他这几日通过几位手头拮据些的贵『妇』,成功让主顾稍稍融入了一些圈子了。
但是这次主顾提出的要求,实在是有些让他无所适从了。
一脸难『色』的孙思看着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已经越线了的迎春,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毕竟他对于这个主顾的癖好这些时日也算是明了一些。
这个大主顾似乎并不在意钱财,为了砸开那些贵『妇』们的圈子,这几日花出去的钱财,即使不是孙思本人的的钱,但还是让他看着都觉有些肉疼。
而在融入圈子后,这位主顾现在竟然又将目标靠了最近风头无两的黄家。
黄守义的动作虽然与他们这些“升斗小民”并无太大关系,但是他们这些城狐社鼠之流,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这时节,那些主家门自然不愿意因为某些无谓的动作触动黄家敏感的神经,毕竟,安分一段日子,襄城迟早会恢复常态的。
只是这么一来,却是让孙思的选择少了很多,没了那些撑腰的人,他自然不会再随意去接一些烫手的东西,这也是他一直尽心为这边奔波的原因。
但是他没想到,这位京城来的美『妇』倒是胆大,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有些想要撩拨黄家的意思,若是换做往常,只怕孙思早已抽身离去了。
只是看着桌已经放好的三张银票,那面的数字,着实让他有些挪不开脚,他并非那些满眼只剩钱财的人。
虽然这次的事有危险,若是运作得当,即使事发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心底的谨慎让他不敢那么直接就应承下来。
但是随着对面的人,似是随手一般,又从怀中抽出了两张银票,让孙思内心的摇摆更甚。
他不是一个视财如命的人,相反,他最珍惜的乃是自己的『性』命,但是这么多年养成的警惕心让他着实无法做到直接应承下来。
“夫人,这次的事着实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最近城内的风声,夫人在圈内,想来了解的还要多一些。这件事说难不难,但是若是撩拨的不好,招来了雷霆一怒,只怕是无人承受的起啊。”
看着迎春的样子,孙思艰难的诉说的自己的难处,钱虽好用,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没有了这份谨慎,随意过线的手套,迟早会被埋进城南的那条臭水沟里,就像是他曾经托人扔下去的那些手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