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灰衣男子冷漠应道:“你是谁?”
“我是蓝庚。”
灰衣男子沉默了一会,然后冷笑道:“我所认识的蓝庚已经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蓝庚沉默着把黑布缠的剑递给灰衣男子,灰衣男子没有接:“怎么?”
“这把剑当年是你给我的,现在我还给你。”
“原来你还记得当年我这个送剑的小剑童,那你可记得为你而死的整个太白剑派!”灰衣男子厉声道。
蓝庚闭眼有些凄惨道:“原来太白真的亡了……。”
灰衣男子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到蓝庚的面前,盯着蓝庚的眼睛说:“我这个腿就是时刻提醒我不要忘了太白的仇,不要忘了这武林对我太白所做的一切!”
说到这里,灰衣男子咬牙切齿道:“我师傅劝了你多少次,不要去泰山,不要去泰山!可你呢?为了杀人,为了一己私欲硬生生的去泰山被围攻!”
灰衣男子将蓝庚的剑甩开:“你忘了是谁带你走上剑道,你忘了是谁帮你开太白剑门,又是谁为了你!满派被屠!”
“这事你蓝庚能忘,而我杨白衣却不能忘。”灰衣男子不知从哪掏出的剑指着蓝庚的喉咙。
蓝庚等着杨白衣说完应道:“等我被放出劳后,世间只有剑阁与刀阁,四庄八门。当年横绝太白巅的太白不见了,当年立于泰山的真武不见了,若不是我在江南听到传闻,威震镖局押镖去往雁门关外,所压的镖正是昔日太白剑派的配剑之一,我可能连你的位置都不知道。”
杨白衣冷笑道:“这就是你投靠朝廷的理由?”
蓝庚惆怅说道:“两朝更替,一代朝事一代毕,江湖已不是我的江湖,朝代已不是我的朝代。”
“呵,蓝宗师倒是好意境,怪不得当今皇帝会给把你放出来。”
蓝庚苦笑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已经不是宗师了。”
杨白衣这才定睛一看,手紧紧握住蓝庚的手臂:“你已经跌落宗师?”
蓝庚伸出手,让杨白衣看着几乎被他捏变形的手臂:“不知是宗师,我现在仅仅五品境界。”
杨白衣叹道:“罢了,罢了,我也不在强求你什么了,各自安好吧。”
蓝庚笑着说道:“若是你不曾说起太白.....”
杨白衣盯着蓝庚充满杀意的目光道:“你想干嘛。”
“我自然要让那些人明白,太白没了,可残留的太白剑徒却还在。”
杨白衣冷漠的目光变的柔软下来:“太白的仇我已经报了,不要再效仿十年前屠杀青云观和田家中人,徒造杀孽了。”
蓝庚冷笑道:“仇你报了?若你真是报了,又岂会在这郁郁寡欢?就凭你这个瘸子你又能报什么仇?你知道仇人是谁?”
杨白衣展开折扇轻声说道:“虽然不知当年覆我太白剑宗的是谁,但我只知道对我太白剑宗起贪恋的都不是好人。”
杨白衣看看窗外:“今天是最后两个了。”
客栈外,沙漠中,威震镖局的男子与众人对峙中。
黑白双刀中妩媚女子轻笑道:“要我说,你趁早把那剑交出来,免得像那些镖师做地下孤魂野鬼。”
男子把手中的大刀插入沙中喝道:“我威震镖局只有站死守不住的人,没有活着守不住的镖!我刘尚谱在此!你们谁来与我一战!”
客栈楼上蓝庚叹道:“倒还真是个守信的汉子,你真就让这无辜之人死于你的谋算之下吗?”
杨白衣轻摇折扇慢慢说道:“若他未死于这所谓的黑白双刀手下,我倒还可以救一救。”
蓝庚摇摇头:“四品战三品,二流武者巅峰战一流武者,不是所有人都是我们可以以下克上。”
杨白衣冷漠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但有些人的骨头却可以硬的以下克上,这威震镖局的刘尚谱最出名的不是他是手上的这把刀,而是他这个人,要不然我也不会找这人来押镖,压我太白剑。”
蓝庚望着杨白衣笑了起来:“剑向直中取,不为曲中求,原来你是起了惜才之心,看来这人是不会死了。”
杨白衣不可否置说道:“若是连以下克上都做不到,这人也值不得我救。”
且不说他二人在客栈内如何谈论,客栈外沙漠中却已经打了起来。
白色衣服刀疤男子已经拿刀劈向刘尚谱:“除我霸刀,其他人不配拿刀!”
黑色艳丽女子扶额不得不配合的白衣刀疤男子一齐出手顺说道:“为何不等我寻他破绽,你再寻一好机会出手?”
刀疤男子冷笑道:“一个小小的四品境界,如何要寻的破绽,你我二人二品高手都宰过。”
刘尚谱看着极速刺来的二刀,身体一沉立于狂沙之中,手舞大刀不退反进横斩过去。
客栈上蓝庚眼前一亮:“好一个横刀立马!这个人是鸢尾刀客的徒弟吧?怪不得,怪不得,你这人口硬,就算这人挡不住得,你也会出手相救的。”
杨白衣折扇轻摇道:“我可不像你,但凭一面之缘便可做的许多事,不清楚背景功法人,我便不会寻之。”
说完瞟了一眼蓝庚,蓝庚怔怔没有说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客栈外已经打的水深火热,两人虽被这刀式挡住片刻,可毕竟是三品一流高手,再加上二人一人攻上盘一人攻下盘,很快刘尚谱就伤痕累累,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围观的人群内传来一句声音。
“好一个坚硬的汉子,若是你肯出口告诉我那太白佩剑清华剑的下路,我莫惜定出手救你!”
客栈上蓝庚眯着眼问道:“可是他?”
杨白衣仔细看道:“应不是,但或许是。当年那些人齐上太白巅攻入太白门,我只记得依稀几人,皆是黑巾蒙面,罕有露脸之人,不过……”
杨白衣冷笑道:“贪图我太白剑的,那就杀错别放过了!”
蓝庚抓住杨白衣正要出手的剑叹道:“你都劝我不要再造杀孽,你何苦又要徒增呢?入太白剑派的人我已经发现了,不是两人,而是一人。”
杨白衣眼色凌厉:“在哪里?”
蓝庚看看窗外:“等他们打完吧。”
刘尚谱感觉凌厉逼迫的双剑一停,心中松了一口气,气势一松,竟握不住手中刀。
刘尚谱单手撑住地,把刀捡起来立于后背,勉强站起来,睁着被血模糊的双眼看着面前的景象。
刀疤男子没有之前的高傲,黑服女子妩媚一笑:“还真就抓出一只臭虫呢。”
莫惜手握紫色光亮的长剑走到刘尚谱的面前:“只要你把清华剑的下落告诉我,我就会帮你!”
刘尚谱扯了扯嘴巴笑道:“你快走吧,剑下落我不会告诉你,你也不要帮我。”
莫惜恨道:“你怎么就这么倔!”
但莫惜还是默默的走到刘尚谱面前对着黑白双剑说道:“久闻黑白双刀,黑刀阴毒,白刀霸道,在下莫惜,人送外号紫灵剑主,不才想领教一二。”
白衣刀疤男子问身边黑服女子:“是他吗?”
黑服女子眯着美目,摇摇头:“应该不是,三品境界,虽说也是个一流高手,但清华剑是太白剑派中前三的名剑,拿剑之人不应该只有三品。”
“那怎么办?”
黑服女子美目慢慢睁开,嘴角笑意扩大:“你我二人,本就想逼幕后人出来,虽说出来其他人,但你我只需做一件事,杀!”
杀字一出口,不同于对刘尚谱般处处留情,白衣刀疤男子手中剑脱手而出,忽的就到了莫惜面前。
莫惜紫灵剑光华一动,紫光缤闪,风起云涌。
客栈上杨白衣死死抓住栏杆:“太白剑法!”
蓝庚也凝重的接口道:“起手式,风云变。”
白衣刀疤男子被狂风卷起的杀眯了双眼嘴里喊道:“什么鬼剑法!”
不得已,分出额外的真气护住身体四周防止狂沙,但剑意变得微弱了。
莫惜抓住这个机会,剑从下而上直直的刺向白衣刀疤男子,眼看就要得逞,耳边传来一句声音。
“公子是不是忘了,奴家的存在。”
一阵阴寒的刀意从莫惜腰间传来,莫惜低头一看一柄锋利的狭刀已经刺入自己的腰间,流转莹光的刀刃让莫惜的视线有些模糊。
风停,沙落,莫惜的剑停滞在白衣刀疤男子胸前,就差一寸莫惜便能让这刀疤男子的命,但这黑服女子不知在何时就已经到了莫惜背后,手上狭刀已经刺入了莫惜的腰间。
黑服女子妩媚的笑道:“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奴家,奴家刀意虽不如你面前那人霸道,可是隐去自己气息却简单的不能太简单。”
说完将狭刀拔了出来,鲜血顺着莫惜紫色的衣裳流出来,将衣服染成了暗红色,莫惜只感觉一股阴寒之气在体内乱窜,不得不用真气抗衡。
白衣刀疤男子手拨开莫惜毫无真气的剑,嫌弃的推开莫惜,莫惜应声倒地。
白衣刀疤男子正准备拿刀结果莫惜时,黑服女子摇了摇头:“杀了不妥,围观的人太多,就把他留在这里。”
说完,转头看了看寂静的人群,眯着眼:“既然没有人出来,就把这个拿刀的人开祭了。”
刘尚谱看着走的越来越近的黑服带着笑意的女子,踉跄的把支撑自己的大刀重新握在了手中。
人群中依稀闪动着人影。
莫惜在地上,运起真气想挣扎着起身,被白衣刀疤男子压住了身。
客栈上原本受太白剑法刺激的二人也平静下来,没有出手的意思。
狂风越大,沙尘漫天,客栈风声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