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闻言,登时就瞪大了双目。
“将军此话可是当真?”
车陀王身负重伤,这个消息倘若传出去,恐怕不少人都会动起不该有的心思。
毕竟,不同于狮俞王,车陀王可是实打实的沙场宿将。
这样一位能征善战的王者,是车陀士卒心中不可被替代的精神支柱。
倘若他死在军中,对于车陀人的士气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也怪不得信使要反复确认。
假使这件事是真的话,那或许他们这一仗就不止是逼车陀人退兵这么简单了。
“你这厮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我家将军通敌不成?”
副将闻言,当即大声嚷嚷着走出列,举起宝刀架在信使脖子上,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拿他的鲜血祭旗的意思。
“张如栋,你给我滚下去。”
见信使吓得浑身发抖,郑信看够戏,这才澹澹地出声替对方解了围。
“哼,要不是我家将军好说话,你这厮还想活着走出帅府,先问问弟兄们的大刀同不同意。”、
张如栋啐了一口唾沫,轻蔑地看向钟准。
像他们这种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人,自然难免会看不上这帮京城来的少爷兵。
丢下句威吓的话,就从正门口灰熘熘地滚了出去。
没错,真的是滚出去!
钟准也算是名门之后,平日里也有打熬筋骨,可只是被此人轻轻瞪了眼,就觉得浑身哆嗦,背上不知不觉也被冷汗浸透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贼配军,在郑信面前却温顺的好像一只绵羊,这也让钟准对面前这个颇有书生儒气的军将更增添了几分敬畏。
车陀王伤在这种人的手里,也并非没有可能。
不过是二人临机应变下的一段双黄,却将钟准心中的疑虑打消大半。
“好叫将军知晓,这件事事关重大,倘若那车陀王的身子当真出了问题,你我算计得当,或许能叫那些车陀狗通通交代在这里。”
这么一大块蛋糕摆在面前,钟准早就忘了自己此行的使命是刺探上谷城虚实。
如今,他一门心思都想立下泼天的大功。
“你莫非真觉得车陀无人是吗,这几日,车陀人虽不在城墙下叫阵,可我观其军阵俨然,贸然出击根本讨不到半点儿好处。”
“我劝你回去告诉你们那位杨大帅,他还是省省心吧!”
郑信见对方中计,在心底冷笑一声,嘴上说的却恰好和心里所想的相反。
他很清楚,你越不让别人做一件事,对方就会越想去做这件事。
面前的钟准是这种人,领兵的杨本忠更是这种人,喜欢把别人当成蠢货的人,自己才是那个最蠢的人。
郑信的话,仿佛让钟准吃下一颗定心丸。
他这句话,是有心动,但更多还是对郑信的试探。
倘若这是个圈套,那么郑信越是怂恿他,越能坐实通敌叛国的罪名。
偏偏现在反过来是郑信在劝他谨慎,对方已经没什么问题。
钟准自信地做出判断。
“将军的话末将会如实转述与大帅,至于大帅会不会采纳,就不是末将可以决定的了。”
钟准的话也说的漂亮,他只是个传话的,又能做得了什么主呢?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