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自觉修为浅薄,恐不能替陛下分忧,殊不知殿下叫住贫道,又有何事请教?”
徐慕真木木地询问道。
与此同时,心头突然莫名涌起一阵不妙的预感。
“无妨,只是有一件事困惑本宫,至今未能得到答桉罢了,今日见到道长,突然有感而发。”
“徐慕真,我且问你!”
裴妙德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向道人。
“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可活乎?”
“徐慕真,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可活乎!”
裴妙德的声音在真炁的扩散下,好似洪钟大吕,震得徐慕真心神焦躁不宁。
“你在说什么——”
徐慕真露出勉强的笑容,刚想辩驳两句,却突然察觉异样。
低下头,却发现方才被用道术愈合起来的伤口,重新破裂,原本该是心脏的地方一片空洞。
“舅父,你觉得呢,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可活乎?”
裴妙德又复述了一边,只可惜这次询问的对象却是武安君善难。
徐慕真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正欲阻止善难开口。
然而此人事先早就得过裴妙德的提点,闻言不假思索抱拳作揖,朗声答曰。
“禀殿下,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又岂有继续活下去的道理,唯有一死而已。”
话音刚落,徐慕真发出一声惨叫。
一道道血纹爬上他的身体,方才所受的种种刑罚,重新又被徐慕真体验了个遍,只见他踉跄着向寺外方向走了两步,便再也支撑不住,身形晃了晃便蒙头倒了下去。
“徐真人?!”
魏其侯忍不住站起身,关切地看向徐慕真倒下的方向。
他是最早受过道人恩惠的,也是徐慕真最忠实的信徒,如今眼见徐师骤然倒下,登时坐不住了。
“魏其侯,你再仔细看看,此人究竟是不是你的徐师!”
裴妙德却厉声对他苛责道,右手一指,如今徐慕真身死道消,自然再也维持不住化形,登时变回妖魔本来面貌。
只见一只通体洁白的孔雀倏忽出现在法坛上,胸口还破了一个大洞,不断有墨绿色的鲜血从洞中流出来,散发出阵阵甜腻的气味儿。
“啊!”
魏其侯这位久经沙场的宿将此刻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惊慌的手足无措。
连连朝着裴妙德的方向磕头道。
“臣,罪臣被那贼道迷了心智,无意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能够恕臣不敬之罪。”
猝然一阵惊吓,清醒过来的魏其侯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刮。
“此事也怪不到尔等头上,本宫让绣衣卫查明了,附近几处郊林平日里时不时有猎户樵夫经过,也没见谁遇过邪祟,这段时间倒是巧得很。”
“你们前脚刚撞了邪,这厮后脚便出现在望京城,这里面的干系你们还不明白?”
裴妙德望向之前那一个个受过徐慕真恩惠的勋贵,脸上不无失望道。
“诸位都是我大元的股肱之臣,如今却为了长生,为一个妖魔贼道所蒙,诸位此言此行,实在是令本宫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