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冷静一下,毕竟现在这种情势,暂时不会有人知道我困在了这个地方,即便是霍非烟如果不能知道我的准确位置,恐怕也不太可能救我的。如果赶上她认为我害怕了先逃跑,那就更糟了,甚至可能根本不管我。
我仔细的用眼睛想要找到这房间里任何可以驱使的东西,最好是活物……我顺着墙角开始寻找,貌似我能呼唤的只有昆虫,如果这里有“吊丝鬼”恐怕是最好的了。可是这里有这么一张庞大的蛛网,我就怕小毛虫根本是有去无回呢!混成现在这个状态,我实在是太想拍自己的大腿了,可是双手背后,倒吊着捆绑,我只感觉到自己脑充血,我估计再过一会儿如果没有人把我整过来,我恐怕就真的提前谢世了……
正在我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了“嗡嗡……”声,平时听起来分外刺耳的声音,此时此刻,我听见了却莫名的感动!最好他们是朝房间飞的,最好他们可以用他们的复眼看到我,我试图调转自己的位置,让自己可以看到这群“可爱”的小家伙们,尤其如果我还能救他们一命……
等待的几秒钟竟然如此的漫长,让我几乎觉得有一个世纪,当第一只苍蝇从那个小窗口飞进房间时,我就拼命的睁大我因为倒置而眯的很小的双眼,我虽然不知道我的眼睛是怎么传达危险消息的,但是我知道,我的想法是可以被虫子看懂的。这个很重要,虽然他们不是非人,但是如果我可以救他们一命,是不是他们也可以把我的消息传达出去。
我就是这么质朴而天真的一个人,我相信无论世界上究竟是不是有坏人,但是总会有善念,即便他们只是一群生命短暂的飞虫。
当我看到苍蝇时,第一只苍蝇已经义无反顾的被蛛网粘住了,它看到了我,我看见它在挣扎,我也看到了它复眼中的恐惧,糟糕,我怎么知道他是在恐惧,我看到他努力的挣扎,试图将裹挟着自己蛛丝赶走,然而柔软纤细的蛛丝在静电的帮助下,居然越缠越多。我不敢再看他了,因为这意味着他即将死在我的面前,虽然我知道生死有命,但是我依然还是不愿直面死亡,以前当我拿起苍蝇拍的时候虽然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此时此刻,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生命同样只有一票的感慨。一时之间我竟然莫名的有些伤心。
当然我顾不了太多,我只能立即调转方向,当然是在我可以控制的移动范围内,幸运的是,由于第一只苍蝇的被“捕”其余的苍蝇突然有些停滞,但多数聪明的在看到我眼前时已经调转了方向,尽可能的拼命朝出口飞去。然而也许是我的幸运,这群苍蝇中有一只,居然偶然瞥向了我,当一瞬间我的眼睛和一只苍蝇的复眼对视在一起,我似乎有种火花四溅的激动感,顾不上想太多,我凝神静气的将自己的内心戏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放映,我并不确定这只苍蝇就一定能够将我的消息传递出去,甚至我都不知道,这只苍蝇能不能准确的描绘地点位置这些信息。可是此时此刻,我只有相信它。同时我也愿意祝福这只唯一驻足的苍蝇,愿他今后也可以三思而行,毕竟如果义无反顾的冲上去,那么他此时此刻的命运应当和那只第一只苍蝇一样了吧!
这只苍蝇在看了我一阵子之后,突然挥动着翅膀,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努力想要长吁一口气,然而苦于自己倒挂着的样子,我的这一个动作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突然我听到有东西悉悉索索的从我脑后的房梁上移动过来。它似乎是被我咳嗽的声音所吸引的,它走走停停,我既看不到它,也不能准确的判断他的距离究竟是远还是近,但是一股腥臭的气味却猛灌入我的鼻腔。
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我猜它可能真的就是只蜘蛛,只是这蜘蛛恐怕比我寻常见过的都要大,因为虽然它的走路步伐很轻,但是似乎每一步的距离都不小,如果说这样,那么作为这间屋子里最大只的“猎物”我恐怕就要变成他的食物了……
天哪,我的家族,包括咖啡馆的诸位貌似还对我有所期望,我出门的时候居然没有用新近学到的塔罗牌测一下自己的最近的命运。如果可能我估计今天我能获得的牌面恐怕必然包括一张倒吊的人,我苦笑的对自己说,虽然我也知道,如果没有问牌,恐怕这张牌永远是形而上的。
身后的怪物满满的逼近,我越来越确定它一定是蜘蛛。我现在脑袋已经有些晕了,我想从我记忆的口诀中寻找到某些可以避虫的方法,居然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我差不多已经将自己所有记得的法术或者口诀都默念了一遍,然而毫无用处,蜘蛛依然在靠近。而我的身体则因为长期倒置感觉心脏泵血出了问题。
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我恐怕坚持不了太久了……我开始默默的忏悔,我开始回忆小时候用开水灌蚂蚁窝的恶行,开始回忆自己烤蚂蚱的愚蠢行为。甚至我每天下学都会逮很多蚂蚱,用狗尾巴草将它们从颈部哪里的那层皮上传过去,然后将它们带给隔壁家老太太的老母鸡吃。因为这样,我每周都可以从老太太哪里得到一只白煮蛋。
是不是我的命就该偿还给昆虫啊,即便我此时已经应该算是个非人了……我也依然做过那么多恶行。这是不是现世报?
正当我自顾自的想着些事情的时候,突然我似乎闻到了一种非常奇特的香味,和钢材哪血腥气混合在一起,似乎让我觉得非常的意外。显然有别人出现了,然而她是谁?难道是上次在梁上的那个娇娃么?虽然我没有看到她的真容,但是如果是她的话,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此时此刻她是不是会救我?还是说她就是这个蜘蛛的帮凶,那个将我绑到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