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禾悎望着堂前跪的王员外笑道:“这位员外一来就喊冤好生有趣,不知道你觉得自己冤在何处?”
这王员外哪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慌慌张张,赶紧说:“小人一没有偷盗,二没做杀人放火的事,就,就被拉到堂上,岂不是冤枉?”
户部尚书搭李大人看向周禾悎,周禾悎微微点头予以回应,然后对王员外又说:“所以你认为只有杀人放火和偷盗才能被叫到衙门来?”
王员外冷:“不,不然?”
周禾悎起身,道:“大人,请看这两份地契。”
詹鸢的地契和王员外的地契同时被衙役捧上来,李大人扫去两眼,问:“堂下可是王贵?”
王员外名叫王贵,听见巡抚大人发话,赶紧拜道:“是小人。”
詹鸢笔直地站在一旁,王员外抬头看去一眼,又道:“大人,这个女子见到大人到现在都不下跪,这是,这是对大人不敬,藐视高堂!”
旁观的百姓议论纷纷,詹鸢和周禾悎此时站着的确于理不合。
周禾悎倒还好,毕竟有花合周家做靠山,毕竟是有名的皇商,在宫里都要让他几分,现在不下跪也无妨,可詹鸢却是无人知晓,案才刚开始审就对她不利了。
詹鸢听着这些闲言碎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她堂堂詹鸢,人间两世三百余年,人间岂会有令她动摇在意之事?又有什么能值得她下跪参拜?
她不为所动,周禾悎感觉不妙,在一旁推了推她,小声说:“鸢儿,还是跪下吧!”
“我乃天伦山道士詹鸢,天伦山乃皇师之地,也可以不跪。”
王员外当然不会服气了,怒道:“要是随便哪个道士都不用跪官老爷,那整个天下不是让你们道士占了?你眼里就是没有大人,没有皇上!”
詹鸢此时才缓缓扭头,斜眼看他,冷冰冰道:“王员外慎言!”
啪啪!
案桌上的惊堂木拍得作响,王子安道:“好了!堂下詹鸢本官认得,乃是皇上的贵客,宇天监上宾,为天下观象谋万世太平,见到本官可以不跪。”
有了王子安的话,王员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咬咬牙把内心的不甘咽下去。
詹鸢也是没有想到钦差大臣会替自己说话,扭头看了看周禾悎,看来这家伙的能量还挺大呀!
啪!
惊堂木又是一声,王子安问:“堂下王贵,你说这宅子师你家祖宅,可是这地契却是先帝时期的印,你祖上何时买的宅子?”
“禀大人,”王贵道,“小的爷爷辈就有这宅子了,一直传到我手里,是这个女人忽然占了我家祖宅,请青天大老爷为小的申冤啊!”
“这宅子一直是我的,”詹鸢此时插话道,“我祖上与我同名,三百年前离开了人世,一直没有回来,却不知道这宅子什么时候变成你王家的了!”
王子安仔细辨认詹鸢的地契,说来奇怪,这印上的永珍帝印那可是千古一帝,当年诸多文书都已经入库且不流通,而她却没有去换新契?
“詹鸢,”王子安叫她,“你家中为何没去换新契?”
詹鸢不知道永珍帝驾崩后所有带印的文书都要换新,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被诅咒下地狱去了!可现在听到王子安这样的说法,她心里明白,回答说:“大概是祖上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