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侨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裙边，她用听上去并不那么颤微的话，出一句话。

她，不是还有几么？

为什么这么快？

穆如风看到她那双细眉不由得抬起，紧蹙成一条线，便知她的心情有多么地糟糕了。

想了下，他将手伸出去，抬手轻轻地拭了一下她的泪水。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依侨，就像当初一样。”

依侨她没有舍不得，因为舍不得三个字出来的时候，听者有心，也会难受。

舍不得，要分场合。

她的男朋友，又或者，未来的老公，都将从事军人这一职业。

她要嫁给他，就得明白他的苦。

“我知道了，我会等你出行任务回来，给我一个婚礼。”依侨坐回座位，忽然摒弃了困苦，笑着，“开车吧，随便逛逛。”

穆如风看她变得轻松，眉眼间也带着笑意，于是转动方向盘，离开了这个寂静的公园。

路上，他想起来问，“依侨，如今鸿运集团这么大个公司落到自己的头上，你一定要谨慎。稍不注意，就会成为商界围攻的对象，特别是现在这个千疮百孔的公司。”穆如风目不斜视地望着远方，“我呢，是名军人。在经营公司方面，并没有多大的能力。如果……如果遇到难题，就去问问我的父亲，又或者，问问二哥吧。”

依侨眨眼问，“如风，你我要是把鸿运集团经营得倒闭了，会不会很怂？”

穆如风直接之中透着认可，“怂是一定的，不过能够接手那样的公司，且让它保持了一段时间没垮，那也不还是我依侨的能力么？所以……”车再停，温热的掌心贴到手背上，“大胆地去经营吧，哪怕是最后一分不剩，还有我养你呢。”

感觉周身都是暖暖的，即便有冷风侵袭，也会被暖气再度萦绕。

这是一直以来，依侨在穆如风身边，总结的感觉。

或许对方是自己的爱人，所以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索取着。

……

本来是明出行任务，但紧急通知。刚刚凌晨的时候，穆如风就接到羚话。

作为军人，对号声敏感的他，同样对手机的响声敏锐，便就是首长的一通电话，让他翻身下了床。

速度很快。

依侨也感觉到了。

虽然是背着身，装作没有发现，但依侨却听到了对方在暗淡的手机灯下，迅速穿衣的摩挲声。

很轻。

应该怕吵醒她。

可她睡不着，依旧醒了。

等到对方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依侨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

“如风？”

几乎是一刹那，她叫出了这个名字。

穆如风微笑着，“我以为你睡着了？”

她不敢睡，怎么敢睡？明来得那么快，一转眼，就看不到自己喜欢的人。

“那个……那个祝你顺利！”依侨想了老半，才想出这么一句话来作为结束语。

穆如风点点头，“嗯，我会的。”紧跟着朝依侨伸出两手，“来，好媳妇儿，抱一下。”

依侨跑上前，含着泪，做了最后一次拥抱。

拥抱过后，穆如风退出，从电梯下去了。

电梯不如楼梯，门关上后，就没有任何的响声。

包括脚步声。

熟悉的脚步声没有了？

依侨合着眼睛，好像那一瞬间，他又再次听到了响声。浅浅的，稳重的脚步声。

依侨在想，这样……这样也挺好的。总好过听得见他的声音，却看不见他的人。

走得越快，心情越容易糟糕下去，越糟糕，就越容易接受事实，进而恢复。

……

回身入屋，依侨锁上了门。

继续回睡房睡觉了。

疲惫来临的时候，睡得香甜，也容易忘记那些不想忘记的事儿。

是一些美好的回忆。

早晨，七点整。在闹钟下，醒来。

洗脸刷牙后，出门买早餐。吃完后，就又开车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