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夏教授握着妻子田甜的手,很紧。大概是希望妻子能够忍耐住,不要在依侨的家里发脾气。
“阿甜,依侨问你话呢?”这话意思是,让她看看依侨。
对面的依侨,异常拘束和尴尬。
倒像她是坏人。
闺蜜田甜当即就明白了过来,同提醒自己的老公傅夏教授点了点头,也忽略那些不开心,“依侨,你是不是该打个电话,催催如风啊?”
“嗷,是哦。怎么把他给忘了。”依侨回国身,方才拿出手机,给穆如风拨打电话。
穆如风言自己在部队除雪,过会儿再回家。并让她们先吃。
依侨看时间差不多,又有客人在场,就准备开饭了。
“再等等啊,依侨,我们也不饿。”闺蜜田甜提醒着说,“等如风一起回来吃啊?”
“不用了,一会儿饭菜该凉了。”依侨说完。摆好筷子,叫人吃饭。
穆舒铭说自己公司还有事儿,不吃了,就准备走。
依侨知道怎么回事儿,叫住他,“大哥,你辛苦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怎么不吃就走呢?”她渴盼地看了闺蜜田甜一眼,“那个,甜甜,你们说,是不是?”
闺蜜田甜终究还是说话了,“是啊,依侨大哥,坐下来一起吃吧?”
这边心上人发话了,穆舒铭也不好在矫情,只能放下公文包,准备吃饭。
依侨给闺蜜田甜和傅夏教授把饭盛好,然后又给阿姨和大哥穆舒铭盛好饭。
儿子穆阳说要等爸爸一起吃,所以没有下楼。女儿穆烟说肚子涨,不想吃,也没有下楼。
圆桌子上,就只有那么几个人。
各自沉默地吃着菜。
中途,无论依侨找了多少话题,那顿饭,都是死一般凝固起来的。
可以说,都有自己的心思。
但依侨有点儿可以肯定地是,饭菜很香,很好吃。不输于自己老公穆如风做的饭菜。
唯独有一点儿不如,那就是吃饭的氛围,跟老公穆如风在一起,是轻松惬意的。但跟他们在一起,却仿佛要了自己的命。
实在难受得紧。
如果可以,她真得想要让自己轻松一些。
可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够努力压抑自己的烦心,来维持着这看似平静的关系。
吃了饭,坐了会儿,闺蜜田甜果然决定要回家了。
应该是觉得气氛太过尴尬,让人压抑,因此不喜。
“依侨,下次再来看你。”她的脸色不大好,可以说,非常地难过,“另外,有机会的话,可以到我家来做客。”
说这话的时候,依侨以为,她是忽略了穆舒铭的。
尽管大哥穆舒铭就站在他的旁边。
走出家门,田甜发了疯地往前走。
她没有乘坐电梯。
老公傅夏教授在身后跟着他。
他没有说话,但全神贯注地望着妻子田甜的背影。
他以为,今日一见,妻子的心里是不舒服的。最起码,她难受地想要逃离。
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下楼梯过急,呼地一声,田甜摔倒了。
但他没有摔着,因为傅夏教授眼疾手快地拿自己的身体替妻子做了肉、垫。
“没事儿,阿夏,你……你这是在干什么,谁让你扑过来的?”田甜紧张不安地查看着傅夏教授的伤。
傅夏教授却聚精会神地看着田甜。
片刻,他拥抱住自己的妻子,声音几度哽咽,“小田,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么?”
田甜的嘴上露出了一丝笑,手抬高,抱住丈夫的脑袋,“我说过了,如今的他只能引起我情绪上的波动。可那又能证明什么,我和他已经过去了,而我现在爱的人,是你,傅夏?”说完,她捧着丈夫的脸颊,深深地吻了下去。
冬天的冷气悬在头顶。
周身有风,呼啸而过。
田甜抽身,迈步往前走。她穿着高跟鞋,一步一个脚印地踩在雪地里。
雪地里发出扑哧的响声。
傅夏教授紧随其后,中途加大了速度,将妻子田甜的羽绒服帽子给对方扣上了。
妻子田甜抬头,叫嚣,“好啊,你敢偷、袭!”说罢,便蹬着高跟鞋追上去。
丈夫小跑着,回头还做鬼脸。知道对方在哄自己,所以田甜也不思索地和丈夫嘻戏。
雪地里,二人就像新婚燕尔的夫妇,还保持着谈恋爱时的浪漫激情。
追上去,小拳头捶胸,这些看似暧、昧又宠溺的动作,让两个主人公极其地享受。
也许这个时候,田甜才忘记了那个深爱的男人,傅夏教授才忘记了那个让他一度憎恶的情敌。
这是一个令人想笑的场景,也是一个让人浮现联篇的画面。谁不知道,他们的生活里,因为谁,有了波澜?
……
田甜和傅夏教授两位好友的离开,家里的圆桌上已经一片狼藉。
大小的菜都吃得差不多了。
依侨坐在凳子上,叹了口气,准备起身收碗。
大哥穆舒铭抢先一步,叫住依侨,“我来吧?”
依侨摇头,“大哥做饭,依侨就洗碗吧。”她很是体贴地照顾到了所有人的心情。她甚至一度揣测大哥穆舒铭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这种强烈的好奇感让她问出了心中的狐疑。
但大哥穆舒铭似乎早就想要回避这个问题,以至于他拿着盘子,进厨房进地很快。
快地依侨还没能问出些什么。
依侨追过去,她嚷了一声问,“大哥?”
穆舒铭停下洗碗的手,“什么?”
“你……你是不是在骗我?”依侨凑过去,一把抓住穆舒铭的手碗,“你其实……其实认识他们,知道他们就是田甜和傅夏?”
穆舒铭还是想要光明正大地否定这个事实,所以笑得勉强,“依侨,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别装傻了,如果……如果你不认识她,为何距离保持得如此淡漠?大哥,你知道么,也许你以为这样骗过了他们,可是你这样的举止,怎么能骗得过我呢,越是淡漠,越暴露你心中的自责和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