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大叫，李牧睁开了双眼。一瞬间，所有的感觉回归意识。

是在晚上，一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地方。李牧可以肯定，这个地方，自己之前并没有来过。但隐隐的，他感觉自己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了。

虚弱，极度的虚弱。睁眼对于现在的李牧来说，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他想睡过去，想逃避这令人绝望的虚弱感。

“灵力呢？怎么一点灵力都没有了？”

李牧本能的感应丹田，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不会是，废了吧！”

李牧有点儿担忧了。他尝试着感应灵气，却没有感应到哪怕一丝灵气的存在。如果不是还能够内视，他都怀疑自己之前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有点儿长的梦了。

“这是？”

李牧终于发现了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个人。是个女孩，他能感受到左手的柔软细腻。

他艰难的转过头，想要看清女孩的样子。仿佛经历了一个时辰那么久，李牧终于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郭，郭蓉？”

黑夜，明显不能阻挡他的视线。

李牧大惊，他竟然见到了郭蓉。只是，此时的她，有点儿不对劲。

“怎么会？”

李牧感受到了她身上沉沉的死气。

“不对，我不是在和王林对决么？不可能会见到郭蓉的。一定是受伤过重，出现幻觉了。一定是的。”

李牧心中不断跟自己说，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都不是真的。

可是，太真实了。这种让人虚弱到绝望的感觉，和之前在梦境中醒来之后一模一样。还有，左手的温柔。

李牧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本应该连动一下手指都艰难的他，竟然直接侧过了身子。

那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那张脸上，有不甘，有痛苦，更多的，是留恋。她的眼睛，那明亮的就和深夜的星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般动人心魄的眼睛，此刻安静的闭上了。

“郭，蓉。”

画面真实的可怕，李牧想要抚摸她的脸，却发现自己没有了任何力气。哪怕只是简单的说话，也难以做到了。

他能够做的，只是看着近在眼前的这个女孩，看着她静静的离开。李牧好恨，他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流泪了，他心痛了，他绝望了，可是，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她能够回来吗？能够睁开眼睛吗？

李牧的脑子一片空白，生命中第一次，他有了痛到不能呼吸的感受。

“郭蓉。”

又一次，李牧费尽了所有心力，再一次呼唤而出，那个他曾经以为只是自己生命的过客的女子的名字。

夜很深，周围一片寂静，这个时候，时间总会让人感觉到它那永恒的漫长。

李牧一次又一次的痛晕过去，一次又一次的疼醒过来。他已经心力交瘁了。木然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他的心，也渐渐的没了知觉。

“呵，老天爷啊！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命运么？”

李牧的脑中，自嘲的，无可奈何的，接受了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既然如此，我选择放弃这该死的命运好了。”

“不能陪着你欢声笑语，那就一起承受那无尽的黑暗好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挣扎了许久，李牧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了。这一刻，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他放弃了自己的父母。

“对不起，对不起！”

默默的流泪，无声的道歉。

“你不能那样做。”

“她还没有真正死去，你就放弃她了么？”

李牧的识海中，莫名的声音响起。

“你说什么，什么叫她还没有真正死去？她还有救吗？快告诉我。”

仿佛溺水者碰到了一只救生圈一样，李牧的眼睛，射出了惊人的神采。

他才不管这声音的来源是谁，才不管他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识海里。他只要知道，怎么去救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