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抖着手,她目光淡淡的:“唐诗经,请你滚出去。”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唐诗经说话。
唐诗经看着关雎眼里的晶莹,心中几分慌乱。
紫砂茶壶中的茶水已经滚沸出来,他熄了火,转身就走,连外套都没有拿。
徐曼玉站在房门口,再也没有了平时痴呆的模样,一张皎好的脸挂满了贵冷与傲气。
她看着关雎,眸光清明,语气轻淡:“关雎,我们谈谈吧。”
***
南七七找到木嘉仰时,他正在一家大酒吧中醉成了一坨烂泥。
木嘉仰看了她一眼,失落的闭上眼睛:“我还以为是假假来了,原来是南七七啊。”
南七七,数了数他脚边的酒瓶:whisky,vodka,Hennessy……一共八个。
南七七说:“木嘉仰,姜关雎有什么好的?她只不过是养在温室里的娇弱花朵,根本配不上你。”
木嘉仰爬起来,目光几分狠厉:“南七七,除了我,没有人能说她的不好!你好大的胆子!”
他如今不过是一个醉鬼,南七七不和他计较。她弯腰去扶他,却被他重重推开。
木嘉仰口中呼着浓重的酒气,他说:“南七七,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诗就是李白的《长干行》。我从小就喜欢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
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
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
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
八月蝴蝶来,双飞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
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他越读越大声。一旁的人都看了过来。
最后他跪在地上。眼泪汹涌澎湃,哭得像一个被抢去糖果的孩子。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是木嘉仰唯一占的便宜。
可是越长大,他就发现,他和唐诗经比起来,他能倚仗的资本着实不多。
南七七抓着木嘉仰的衣领,眼泪落下来:“混蛋,你在做什么?!你不要一副可怜虫的样子!你是天之骄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根本不缺那个空有一副皮囊的女人!”
木嘉仰没有应她,嘴里一直喃喃着:“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郎骑竹马来……”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只是相思无意,相思无心,相思无人。
木嘉仰倒在地上,彻底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