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在很专心地敲打着木鱼。
关雎问得很直接:“你骗了我?”
慧安止住了动作,说:“没有。”
关雎冷笑:“那为什么现在是你们檀香寺遭殃?A市的豪门,都是好好的,不是吗?”
慧安站起身,背对着关雎:“那你要多少个人死,才算是吾的承诺作数?”
关雎说:“我不懂你们的道理,但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慧安淡淡道:“这交代,是天给的,也是天收回去的。”
关雎皱眉:“你这是要甩赖吗?”
慧安转头看关雎:“檀香寺的祭天大典,是借用巫术偷偷改掉命数,命数这两个字,很简单,谁都能改,吾又怎么算是甩赖?”
说起巫术,关雎一下子想起了沈相思。她冷笑:“你的说法很高级,但是我不想听,你的说法满足不了我,很没有说服力。那你现在是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慧安说:“既然小姑娘这么急切,那就用血来证明吧。”
他的话语轻飘飘的,完全不像一个出家人该有的样子。
关雎真想冲上去抽他两个耳光,生生忍住了。
她睨着他:“我冒着大风大雪来找你,你对着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也忍心为难?”
慧安:“……”
他顿了几秒,说:“你还真是敢说。”
关雎:“实话实说啊。”
慧安扫了一眼关雎肩头上的雪花,双眉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他说:“怎么不带一把伞来?”
“你管得着?”关雎懒懒扫他一眼,然后嘟囔着。“我自己一个人来的,哪里想到要带伞?再说了,带伞这点小事,哪里需要我考虑?”
慧安:“……”你说得很有道理?
秋山静疼关雎疼得要命,慧安是知道的,他沉了沉眸,说:“哪里有那么金贵,连拿个伞都要别人为你记着?”
“就是这么金贵,又不用你帮着记,更不用你帮着拿!”
关雎一边说着,“哒哒哒”地往门外跑。
慧安面色一沉,就有僧人把一把月白的竹骨伞递了过来。
慧安接过,撑着伞随在关雎身后。
关雎脚步一顿,只见头顶是一片雪白的天空。
她冷笑:“你撑我做什么?”
慧安说:“你去哪里?”
关雎偏开头,像是置气般:“我下山。”
慧安眸光一沉,说:“现在发生雪崩,几乎没有人敢上下山,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死就死了,关你什么事?”关雎不看他,气冲冲地走出去。
慧安为难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伸手拽住了关雎的衣袖,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打破A市的祭天大典,你想查出那些所谓的巫术,你想为你先生出一口气,你想要知道的,我都不能告诉你,但是你可以找一个人。”
关雎问:“谁?”
慧安说:“顾韶光。”
顾韶光。
关雎一下子沉默了,这三个字,对她来说,格外沉重。
她说不上欠了他多少,可心里总是觉得她对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