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慕容秋不见了方映妍,连夜派了娄式杰及其他几个暗线来寻,直寻到天亮,正欲放弃,恰巧空街巷口出现一人,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别人不认得,娄式杰却觉得身形熟悉。走上前一看,竟是苦苦寻了一夜的那个人,急忙送至余爱坊,请了郎中医治。
一早便有人将这消息送到徐府。
话说徐为任出了国公府,原打算等着方映妍一同出走,不想直等到半夜也未见人影,外面又查的紧,只好悻悻归府。他一夜转转反侧,夜不能寐,虽说死了个小丫头倒不打紧,却也多半是自己连累的,心中有愧,而且这姑娘来头不小,上来就死断了线路甚是可惜。
正胡睡中,忽听萧萧姑娘已平安归坊,徐为任顿时惊起,真没想到此人还能活着出来,一再确认消息无误后不觉笑意迎面,心想果然是条好鱼。
余爱坊内,方映妍迷迷糊糊睡到傍晚方才醒来,所幸有惊无险,只是深夜受了风寒,烧了整整一天,待到整个人略微清醒了,却叫慕容秋一顿训斥。
她不敢轻易道明原因,只说自己夜观灯火迷了路,天亮才寻回。落得的结果便是,以后绝不可私自出门,即便是有也得娄式杰跟着。
如此也就过去了,将养了几日,各自安好。
上元既过,汴州城的节日氛围也渐渐散了,宾客锐减,坊中歌舞也停歇了,甚是清净,坊主发了大红包,准予大家外出游玩采买。
姐妹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地出去了,除了方映妍。经历了那晚的折腾,她近来乖了许多,无事绝不出乐坊半步。
可是,慕容秋却坐不住了,这样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她将方娄二人招致密室,嘱咐二人一同出门仔细了解汴州城区概况,熟悉街巷,为二人第一次的真正行动做好准备。
方映妍与娄式杰彼此心照不宣,心中暗喜,各自应承完便撒欢上路了。
这两个,一个久居深山练功,一个自幼长在山林,哪里见过汴州如此繁华的城市,又都是好玩的年纪,一个个如放羊般玩上了,将慕容秋的嘱咐抛诸脑后。
他们哪里热闹往哪去,至于真正的行动是什么,谁也不感兴趣。什么杂耍玩意统统先过把隐,尤其娄式杰武艺不凡,玩起来,简直如囊中取物,恨不得把店家的杂什全包了,引得方映妍欢呼雀跃,兴奋异常,却也叫老板着实捏了把汗。
好在二人不过是来玩乐的,末了随便挑两样好玩的物件便走了,也不多拿。
二人边走边逛,行至一处开阔地,忽然见一群人挤着围观杂技表演,立刻迎了上去,竟是两只猴在戏耍,猴儿不大,模仿人的动作却惟妙惟肖,时不时暴发一阵掌声。
方映妍哪里放得过这样的情景,目不转睛,看的不亦乐乎。正欢呼时,忽然瞥见人群中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诈以为是小偷,仔细一看竟是奚越。
奚越不费吹灰之力便引得了她的注意,心下欢喜,急忙高举双手示意她来。然而,刚挥了一下,就见她手指往唇边一放示意不露声色,只好放下,待她指示。
方映妍好了伤疤忘了疼,明知那家伙有可能是徐为任派来的,却还是忍不住往他那儿凑。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说好吃香喝辣,不好好宰上一顿,岂不浪费?想到此,便果断将娄式杰从人群中拽出来,引到别处闲逛。
二人到了一处丁字路口,方映妍问:“你最近都在做什么?有练功吗?”
娄式杰毫不迟疑回道:“当然,早晚都得练上一个时辰,这是我的习惯,断不了。”
“那我考考你如何?”
“考什么?”
“蒙眼寻人。”
娄式杰听完嗤之以鼻:“又是老一套,没意思,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回去再说。”
“诶,那可不一定,”方映妍急忙拦住,“我最近学了门新手艺,准保你抓不到。”
“抓到了怎么办?”
“给你买一只汴州城最大最好吃的烧鸡。”
娄式杰一听烧鸡,顿时来了兴趣,忽觉不对,当即反驳:“这地你也不熟,你知道去哪买?再说,秋姐给的铜板也没剩几个了,顶多够吃两碗面再加一颗乳蛋。”
“那你别管,就问你赌不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