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映妍微笑点头。
方紫瑶转身告辞,二人恭送。
待她远去,凝霜即刻愤然道:“虚情假意,谁稀罕?”
说完,就像处理垃圾一样把她送来的东西往角落里一扔,嘴里骂骂咧咧:“这么点破玩意就换走了我们的玉簪,总共就这一件好东西还让她给拿走了。”心里极为不平。
方映妍无奈道:“毕竟人家是嫁入王府,别的东西也拿不出手啊。”
凝霜道:“可是这是小姐的朋友送的,将来要是人家问起来可怎么说?”
方映妍嘴角微微一钩:“那就让他再送我一个。”
凝霜倒是好奇,这个人是谁?出手如此不凡,想来一定是小姐的贵人。他若知道小姐受了这样的委屈,想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却说送簪之人徐为任在汴州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这边有皇帝的恩宠,那边有襄王殿下的照拂,风头正劲,徐府日日有人来访,办事的、说媒的、无事献殷勤的络绎不绝,似乎有点恢复了往日徐老将军在世时的光景。
但是徐公子的心却早已飞到九霄云外的煜国,那个从前厌恶如今又怀念的檀城。而那个用来立誓报仇的小红瓷瓶,也变成了唯一可以寄托思念的稀罕物,整日里摆在书桌上最显眼的位置观摩、回忆。
这一日晌午,奚越兴冲冲送来回信。
徐为任只盼着一句答复,没想到竟还有书信,喜出望外,当即拆开来看,只有区区两行字:
“拳拳心意,感莫可言。君若有心,还请代为赔付前次打砸余爱坊之资(双倍),不胜感激!”
末尾一个莫言文的“研”字,这是《五部奇书》上的文字,他倒也认得一二。
徐为任将信一收,写了两个帖子命奚越分别送到罗府和薛府,又命人准备好一千两银子,白天将手头的公事处理完,到了傍晚便往余爱坊而来。
一路碰见罗咏琳、薛卿,齐齐入了余爱坊。
坊中姑娘见有贵客来,忙报告坊主。坊主急急从楼上下来迎接:“诸位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有失远迎!”迎至上座。
徐为任等人也不客气,径直坐下,点最好的姑娘跳舞,要最好的酒菜下饭。
坊主极力应承,唯恐不能更好。
姑娘们跳的正美,忽然,罗咏琳幽幽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薛卿附和道:“什么阴阳怪气的,想萧萧就直说。”
罗咏琳白他一眼:“俗。”
徐为任抿嘴轻笑,对坊主道:“萧萧呢?”
坊主心中一惊,恭敬道:“萧萧早已不在汴州了,公子若是有心,改日奴家若见到她一定第一时间报到您府上。”
徐为任点点头,右手轻轻一挥,两盘明晃晃的银锭便举上前来,个个都是十足的元宝,略一估计足有千两。
坊主不知其意,恭敬候着等话。
徐为任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拿着吧,萧萧赔给你的。”
坊主这才明白,诚惶诚恐道:“哪里用得着这许多,随便拿上一两个便是足以。”
徐为任道:“不必推辞,都收了吧,余下的都记在萧萧账上,将来可不许再为难她。”
坊主连连道:“不会不会,萧萧是我们余爱坊的贵人,姑娘们天天想着盼着她来,哪里还有为难一说。”
罗咏琳笑道:“萧萧今日若是在场,一定能为你跳上一天。”
薛卿不以为然,又来驳他:“得了吧,这点金银也想入萧萧的眼,恐怕我们老徐还看不上呢。”
一语道破,唬得徐为任忍不住抬手推了他的肩膀,顿时,众人哈哈大笑,举杯畅饮,谈笑风生。
坊主这边忙令加菜,多上好酒,竟挑出类拔萃的姑娘去跳,心中却怀念萧萧,想她在时没见的对她多好,如今她不在了反倒受她照拂,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盼着有一天她能回来好好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