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瑶大婚后,方承远因为多年守护檀城有功,升任为侍卫亲军步军都虞候,享正三品,成为京官。
方承远不乏战功,名声在外,如今又攀上靖安王这样的权贵,仕途璀璨。皇帝特意在罗浮大街上赏了一套宅子给他,一时间新官上任,举家迁徙,好不热闹。
方承远将原檀城长史何林举荐为刺史,获得批准,如此一来,檀城仍在他的掌控之下。
一家人到了京城,方府上下折腾了好几日方才安顿下来。
才刚落定,方府门前已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各路沾亲带故的官员富商争相来府道贺,礼品堆积如山,这便是世间百态,人间万象。
不过,这样的热闹丝毫影响不到大小姐方映妍,作为待字闺中的小姐,她只需坐在布置一新的闺房内安心弹琴读书,再练练玉指剑便可。自己挑的这座庭院不大,位于宅子的东北角,原名荟芳院,被她改名晴方院。
院内种着几株晚桃,花开正艳。
她闲来无事,想起从前读过一本书,书上说有一位女子擅长在桃花树上跳舞,舞姿优美,体态婀娜,令人见之神往。名声传到宫里,皇帝好奇,请她一舞,果然天姿国色,美不胜收,当时就收在宫中纳为桃花姬,专房独宠。不久,便生下一位小皇子。只可惜,好景不长,小皇子因病夭折了,桃花姬也随之郁郁而终,从此桃花舞便失传了。
她站在桃花树下,静静冥想桃花姬的故事和她那优美的舞姿,那样的倾城国色,千姿百态,会是何种舞蹈呢?心下一阵疑惑,不由得上了桃花树尝试起跳,转身,走位……
奈何树杈缝隙太大,高低不平,一着不慎即可跌落,不觉慨叹,想在树干上跳舞实在是难之又难,怪不得会因此博得皇帝的青睐。
但是,她生性好强,越是难的东西越有心去掌握它,因而也顾不得安危,直接在树上跳了起来。
果不其然,猝然转身间,她足下一滑重重跌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这一幕恰巧叫娄式杰瞧见了,急忙跑过来询问:“你干什么呢?”
方映妍一边起身,一边忘我道:“我在练桃花舞。”
“桃花舞?”娄式杰一脸茫然,不太明白,很显然他对舞蹈一窍不通。
“你别管了,你在下面看着点,见我掉下来就帮忙接着。”
娄式杰点点头,任她重新上树。
方映妍愈挫愈勇,爬上树接着跳。只可惜刚跳了两步,脚下一空,又落了下来。
娄式杰一时范懵,没反应过来,见她重重的摔在地上,先是一愣,俄而大笑不止。
方映妍又疼又气,坐在地上嚷道:“不是叫你接着的吗?人呢?”
娄式杰抿嘴笑道:“你可别逞能了,你见过谁在树上跳舞的,平地都跳不好还来树上,不是自讨苦吃的吗?”
方映妍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艺多不压身,学会了终归有用。”
娄式杰幽幽道:“怕只怕舞没学会,人却摔残了。”
“乌鸦嘴。”
方映妍说完自己慢慢起身,重新上树苦练,偏就不信邪。
练习之中,她忽然觉得娄式杰说的有道理,应该将这里当做平地来跳方能出来舞姿。可是,脚底下的树杈纷繁复杂,如何才能视为平地呢?
她左思右想,忽然眼前一亮,如果将自己变成一个瞎子,单凭脚的力量感受支撑,自然就能起舞。当即拿出丝绢,将眼一蒙,慢慢感知足下的每根树枝,每一个空隙,空则起,实则落,一起一落,舞步瞬间就流畅了。顿时兴奋不已,原来桃花舞的秘诀在此。
她立刻跳了起来,果然理是通的,虽然动作还有点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