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覃怀留下的当口,心下着急,嘱咐完两个助手先行护送姑娘回府后,立刻走了。
谁知那姑娘死活不走,非要留下来等待结果。
三人在村子里等了近一个时辰,没有一点消息。这下,方映妍再也坐不住了,愣是要追出去查看情况。
那两个也拦不住,只好跟着去了。
他们沿途一路寻找,终于在一片密林之中发现一地遗体,顿时大骇,急忙上前查验,所幸并没有自己人。
这时,两名侍卫才反应过来,急忙劝道:“姑娘,副帅定然已经回府,您还是尽快跟我们回去吧。”
方映妍顿觉失望,自己为了他的安危不顾死活愣是来寻,他倒好,自己先跑了。
正在这时,远处蹄声渐近,两名侍卫心下一凛即刻拔剑护卫。
随后,一行人呼啸而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两名侍卫发现是自己人,惊喜地上前打招呼,冷不丁对上覃怀盛怒的脸,急忙跪地请罪。
方映妍倒也认得那些绣着枸骨枝条的玄色军服,就着火把略微一扫,发现唯独缺了徐为任。
正疑惑间,一马排众而出,踏出人圈,送上来一个人。
火光映出熟悉的人脸,她高兴地迎了上去,“徐为任,你还活着?”
她兴奋地冲到马前,仿佛捡到宝一般。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张冷脸,紧接着更是一顿臭骂:“谁叫你来的?为什么不听命令?”
“我?”方映妍一愣,即刻辩解:“我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吗?”
“谁要你担心?你不顾安危,不听指挥,万一再遇敌情怎么办?什么叫功亏一篑,你懂吗?!”
徐为任一路憋着气,如今见了正好一吐为快,在他的字典里,还从来没有违令一说。
“……”方映妍一时哑口无言。
她眼圈一红,顿觉无比委屈,自己拼了命来找他,得到的竟是这个结果,当即哽咽道:“对,都是我的错,我有病……”说完,转身猛跑。
外围侍卫们不知拦还是不拦,默认她从缝隙溜走。
所有人脸上惊讶不已,对,这确实是他们眼中的副帅,不过好像对错了人,哈哈,貌似有好戏看了。
徐为任眼睁睁看着她从马圈中消失,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拍马去追。
众人的目光之中,一人驾马而去,眼看追到,忽地坠落马下。
“副帅!”一群人惊叫着追来。
方映妍吓了一跳,回身一看,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自半空落下,急忙伸手去接,二人瞬间倒做一团……
翌日,当徐为任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春风送来泥土的气息。
他睁眼一看,发现四周一片陌生,唯有周浚守在床边。
“这是什么地方?”他问。
“秦家村村长家。”周浚用他一惯冷峻的语调回答,从来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不同而有所改变。
“我怎么会在这?”
“你昨夜出血过多,晕倒了。”
徐为任一边点头一边回忆,猛一反应,想起倒下之前的画面,忙问:“方映妍呢?”
“此刻应该在附近的菜地,副帅需要唤她来吗?”
“不必了。”
他一听她还在,一颗心随即安稳了下去,不再说什么。
副帅醒来的消息迅速传遍整座村庄,村民们争相送来鸡鸭鱼肉为他压惊,包括前日收留他们的那一对秦家母子。
此番他是秘密出城,不为人知,因此附近的县令、官员亦未知晓,少数人即便掌握了消息也不敢轻易打扰,便也少了那些官僚的奉承。
秦翰英惊闻昨日被赶出家门的竟是周国来的大官,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负荆请罪。
好在他母亲为人勤俭善良,早早将衣物洗好了晾晒干了一早便送了过来,包括那枚遗落的玉佩。
徐为任见他母亲如此周到,不仅没有责罚他,还赏了他好些金银,并且嘱咐他将来如果能够一路考到汴州京城,可以为他作保。
秦家感激不尽,连带整个村子也跟着沾光,各自欢喜。
一日下来,该见的人都见了,不该见的人也见了,唯独没看见那位姑娘。
他心中虽然记挂,却不便拉下脸请她进来,毕竟昨夜是他先发的火,没理由腆着脸求原谅。
就这样磨磨蹭蹭到黄昏,方映妍自己在油菜地里闷坐了一天也不见召唤,只好主动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