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为任一时哭笑不得,心想待会儿叫这两个女人见了面就热闹了,脑袋瞬间大了一圈,心中开始祈祷方映妍能像从前一样宅在风清苑内足不出户。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便显得格外重要,随后他扯开嗓子一喊:“奚越!”
“来了……”奚越闻声连跑带颠地就来了。
这家伙眼疾手快,老远见这场景心里立刻有了主意,见面就笑盈盈上前奉承:“奚越给罗公子、罗小姐请安!”
罗咏琳一把勾住他道:“还是我们奚越周到,这几天絮絮就交给你照顾了。”
奚越连声点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罗咏絮即刻上前行礼谢过。
奚越急忙接住,连声吆喝几个随从帮忙从马车上卸东西,又暗自吩咐打扫住处。
徐为任心中虽不愿意,但为了照顾罗小姐的颜面,还是亲自迎了进来。
一行人一边聊着汴州的闲话,一边慢慢往后院而去。
行至园中甬道,忽见一女子追着一张白纸四处奔跑。风卷着纸,一会儿上树,一会儿下地,那女子也跟着来回奔跑,上下追逐,显得极为着急。
众人看在眼里,颜色各异。
以徐为任为首的这拨主人自是心有戚戚,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以罗咏琳为首的这拨客人却是稀奇,说好的军中不带女子,这又是怎么回事?眼神不自觉地瞥到徐为任脸上。
好在他惯于装腔作势,兵临城下也未见得有丝毫反应。
眼看即将露馅,周浚一个疾步上前,迎风捉住飞纸,随意瞄了一眼,也不多说直接递给那女子。
女子欣然接过,施礼致谢。
周浚趁机递给她一个眼色示意快走,她自然明白转身即走。
这等稀奇事罗咏琳哪里肯放过,立刻快步追上去道:“姑娘请留步!”
方映妍无奈停住,心知不该冒然现身,转身以一种极卑微的姿态给钦差大人行礼,一张脸深深藏于胸前。
她本就穿着简单朴素,都是在山中换洗了多次的旧衣裳,又不施粉黛,姿态又如此卑微,确实有点丫鬟的模样。
罗咏琳顿觉失望,竟然是个奴婢,也懒得调戏,转身欲去。
这时,他妹妹罗咏絮走上前道:“把头抬起来。”
方映妍心中一惊,纠结片刻,无计可施,只好抬头。
“萧萧!”
待到看清那张脸,罗咏琳一声惊呼。
伴随而来的是一群人的皱眉,却各有各的意思。
徐为任与奚越等自然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但愿他不记得,可事实证明他记得一清二楚。而罗咏絮和她的丫鬟则惊讶于她的美貌,这样清秀美丽的女子即使低贱至奴婢也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方映妍眼中收入各种人的皱眉之姿,心知闯了大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罗大钦差却不管那么多,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问:“萧萧,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想死我了……”
这,这明摆着是来抢人的啊,徐为任一方远远看着,无语至极。
方映妍礼貌推脱,盈盈一拜,低声下气道:“罗公子,好久不见。”依然是极卑微的姿态。
“诶,刚才谁说军中禁止带女人的?”罗咏琳像是拣着一般,立刻高声质疑。
徐为任自觉打脸,无可辩驳,一双眼默默看向别处。
方映妍深鞠一躬,解释道:“罗公子误会了,小女子近来为奸人所害,昨日幸得徐将军搭救,暂留此处,还请公子不要见外!”
她语声轻柔,态度卑切,说话又坦荡,像极了一个受苦受难的舞姬。听得徐为任这伙自己都惊了,貌似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