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为任暗中扫视了一眼,心中窃喜,还好只留了一人。
面具之下的人有些诧异,大约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面墙会如此迅速地打开。
自信心环绕之下的青铜武士毫无畏惧,他双手抱臂,一动不动,静待受伤的猎物自己上前。在他们眼里从来没有活人,只有猎物。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猎物手里的剑居然不见了,那么他想如何?
管他!武士二话不说,拔出长剑,直刺而去。
对于他来说只需要一个完美的弧度,便可一击杀之,然后迎娶营主的女儿。这是出发前营主给他们的许诺,谁能杀掉这个男人解救出大小姐,便能将其占为己有,成为营主的乘龙快婿,所以他们必当全力以赴。
受伤的猎物像一只蠢笨的狗熊,面对攻击只是傻愣愣站着,然后艰难一转,惊险躲过必杀一剑。
武士再次回击,抽身倒刺。
猎物顺势一倒,趟地再次躲过一劫。
“都这样了还能扛住,真有两下。”武士暗暗赞道,眼睁睁看着那个人重新爬起来。
不过,他急需这颗人头领赏,没时间陪他玩了。
随后,青铜战士再次出击,同样的必杀技法他不想再失准头。所以,他卯足了劲,凝神屏息,以最快的速度猛冲而去。
突然,在他向前的刹那,眼前出现了一抹血红,来不及预防,便已到了身前。
咔嚓一声,长剑应声折断。其时,血红攻势不改,越过剑刃直接滑向了他的颈部。
武士下意识地旋身躲开,那抹红却如同丝带一般滑向他的脖颈,真正的血红随之四溅……
青铜武士猝然倒下,瞬间明白,原来对方迟迟不肯出手只为这致命一击,可惜一切已经晚了,这便是骄傲的代价。
扑通一声过后,紧接着又是一声。
血柔的主人轰然倒下,为了一击杀之,这一剑用尽了他全部力量,再也没有爬起来的能力。
体内的血即将流干,徐为任望着远处的步道,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必须马上离开,否则密道随时可能起火。
他挣扎着身子,开始一步步向前爬,地上的血水蔓延开来……
恍惚之中,有急促的脚步声临近,又来了么,他想,真是运气不佳。
“副帅!副帅……”
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他看不清眼前一行人的面目,只知道自己的援兵到了。
他的手下意识地摁动了血柔的机关,红剑收起,变成一块不足一握的金器,如同一把卷尺。世人皆以为血柔是一柄绝世宝剑,其实不过一把卷尺,需要的时候甩出来即可扭转败局,不需要时轻轻一摁,便可拴在腰上作为装饰,可谓天下至宝。
不过,此刻他再没有拴在腰间的能力,只能紧紧握在手心。
随后,他的身子一轻,立刻有人背起他向外走。
与此同时,另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同样倒在了别人背上。
在刚刚过去的那段时间,这个人以一己之力封住了密道,从而陷入了一场以一敌百的搏杀。煜国死士将所有的怨恨与愤怒都撒到了他一人身上,群起攻之。
周浚仿佛陷入了洪涛巨浪,无论如何拼杀永远打不开缺口,永远有人顶上再来,直到他的体力一点点耗尽,被洪水淹没。
他一边杀,一边笑,身上被捅了无数个窟窿,连防身的金丝软甲都被割得希碎。
这短暂的一生终于要解脱了,到了这一步,他才深深地明白远离她是多么正确的做法,作为杀手根本没有资格去爱。
他将身子靠在自己亲手封堵的密道上,努力挥舞着长剑,坚守到最后一刻,任血液耗尽。
但是,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煜国死士便不肯罢休,继续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