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苏看了看腰牌,又看了看季武帝,犹犹豫豫的不敢接手。
“快拿着吧,”季武帝说道,“有了这块腰牌,宫里就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这玲珑阁,朕也会一直为你留着。”
“臣女……臣女谢皇上!”瑾苏感激涕零的接过腰牌,又给季武帝磕了一个头。
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最好的,是她连做梦都不曾想过的!季武帝毕竟是一代明君,不可能真的被她迷惑,纵然一时喜欢她,也会衡量再三,不会听之任之。但事实竟是如此,瑾苏难以置信。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当真被她给迷惑了!
季武帝上前,亲自将瑾苏扶起,眼底的深情难收,“朕说过很多次了,你不必行此大礼,朕希望,在没外人的时候,你能与朕平起平坐,畅所欲言!”
“是,多谢皇上厚爱!”
“哦,对了,朕听说你酿了很多的菊花酒,什么时候能喝呀?”季武帝松快转移了话题。
“还得再过两个月吧。”
……
大约是拿到了腰牌,瑾苏心里的大石头仿佛终于落地了,和季武帝的应答也积极了不少。俩人闲谈的氛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和谐。
直到用过晚膳,季武帝才离开,临走时也仅仅是对瑾苏略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想到明日就可以回菡萏院,瑾苏的心里竟有些兴奋。这一次进宫,差不多住了半个月,也不知白芨和白芷如何了?有没有惹祸?晋妍公主有没有趁机找她们麻烦?
“扣扣扣!”一阵敲门声响起。
瑾苏收回思绪,轻声道,“进来吧!”
“郡主,您找奴婢?”
推门而进的是花青,虽然鞭伤严重,但好在这几日照料得好,又用着上好的药膏,所以也已经大好了,只是瑾苏体贴,始终让她歇着。
“过来说话,”瑾苏朝她招了招手。等她走近了,又指了指她旁边的凳子,“你也坐吧!”
花青连连摆手,像很害怕似的,“奴婢可不敢,郡主有什么吩咐就说吧,奴婢肯定替您办到!”可能在她心里,规矩就是规矩,是绝对不能逾越的。
瑾苏也不计较这么多了,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子塞给花青,“这个给你吧,里边是上好的止痛药。”
“多谢郡主赏赐!”
“还有,我炖萝卜汤的过程你看了好几次,应该都已经了熟于心了吧。日后,若是皇上的咳疾若是再犯,你便用此方法吧,记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萝卜,必须得是刚出土里扒出来吧新鲜货!”瑾苏交代道。
“郡主这是要离开了吗?”
瑾苏抿着嘴点点头。
花青忽然跪下,自责道,“都是奴婢的错,没有好好保护好您,十七公主……””
“不不不,花青,和你没有关系,和十七公主为没有关系,我……”顿了顿,瑾苏继续说道,“是我想念父亲和祖母了,所以想回府去,而且皇上也已经同意了。”
“皇上舍得吗?”花青喃喃道,转而向瑾苏讲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原来,那一日十七公主说,皇后生辰,季武帝早早的离开之后,当真来霜别苑了,只是一直站在院子里,并没有让人出声,所以她毫不知情,还以为十七公主胡乱说的。
“不仅那一日,还有很多次,皇上都是假装离开,然后又折返,在院子里守着,有好几次,都是直到郡主熄了灯,皇上才匆匆离去。
奴婢自十二岁就伺候皇上了,这些年,从未见过皇上对哪位娘娘如此上心,即便是这两年最是得宠的舒贵人,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宠爱。皇上对郡主的宠爱,几乎是前所未有的。奴婢跟郡主说这些,也并不是要郡主改变心意,只是希望郡主能知道更多。”
瑾苏听后,一直没有说话。
“奴婢今日的话有点多了,请郡主见谅!”
“哦~没事,谢谢你能将这些告诉我。”
“天色不早了,郡主早些歇息吧。”花青行了礼,便退出去了,留下瑾苏一人,仍旧坐在凳子上打着愣。
这一夜,瑾苏辗转反侧,几乎没怎么入睡,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季武帝温和的目光,是他守在院子里深情的样子,辜负了这份深情,甚至有些负罪感!
天亮了,终于可以离开了。
正欲离开之时,宁寿宫传话来,让她过去请了安。
按理说,她是客,离开之时,理应去给太后以及皇后请安。如今太后传了话,她就更得去了。
到宁寿宫,以前同住一个房里的宫女都像很怕她似的,见了她,要么回避,要么低头,就是不敢和她对视。
也许是因为今日的风有些大,正殿的门虚掩着,也不知道里头有没有人。好在花青是跟着来的,上前一步敲了两下门,恭敬的喊道,“太后,太后,郡主来给您请安了!”
里头没人回应。
“哟,安平郡主来啦,”李嬷嬷从偏殿出来,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像是多欢迎她似的,“没想到您来得这么早,今儿个天冷,太后便多睡了会,这不,才刚刚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