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安雅盛的婚期越来越近,相府上下更是日渐忙碌,连安夏雨都被拉去帮忙,唯独菡萏院得以清闲。
原本还想找金若霖一道玩耍,谁知金家过了年,便都回老家探亲去了。连孔易,也搬去见山寺小住,要过了元宵才回来。就这样,瑾苏只能呆在四四方方的菡萏院,写写字帖看看书,日日以此来打发时光。
和瑾苏一样无聊的,还有丰曜。
曜亲王府的书房内,丰曜端正的坐在书案前,专注的写道: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
写到此,便立即停了笔,眉头紧蹙,似乎不太满意;随即放下笔,将刚写好的字帖拿起来,胡乱揉成一团随手便扔了。
环抱着剑倚在门框上的空青,瞟了眼地上成堆的纸团,眨巴眨巴眼,咽了口水,然后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尽量不让自己出现在丰曜的视线之内。
“空青!”
听到声音,空青闪身进了屋内,躬身拱手,禀道,“殿下,有何吩咐?”
“如何了?”
“据探子所报,近日并未发现暗夜门有什么活动迹象,安大小姐仍旧日日留在府上,未曾外出!”汇报完,空青不敢抬眼,依旧颔首而立。
安静了一会,丰曜又冷着脸追问,“就这些?”
想了想,空青才应道,“呃,暂时就这些。”
“乌拉盖那边呢?”
“噢噢,殿下放心,一切均已按原计划准备妥当!”
“嗯,知道了,下去吧。”丰曜道。
“是!属下告退,”正欲退下,却又被叫住。
“等等!”
“殿下还有何吩咐?”空青仍旧恭敬的问道。
“继续盯着相府,若再出岔子……”
“殿下放心,绝不会的,这些人都是属下精挑细选出来的,属下愿以项上人头保证,这次绝不会再看丢了!”
“哼~”丰曜似笑非笑的轻哼了一声,道,“你这人头,本就是暂时放在你那儿罢了!”
“是是是!是属下失言,属下……”
“下去吧!”
“属下告退,”空青应着,又拱了拱手,这才慢慢的退了出来。
直到退出丰曜的视线,这才直起腰来,长长的舒了口气。这天寒地冻的,积雪都还未融化,可空青的额头之上,竟冒出了豆大的两粒汗珠!
哎~谁家还没有个脾气怪异的主子呢!
自从除夕那夜探子跟丢了瑾苏,他在丰曜面前奏报便如坐针毡,不敢大意。眼下,为了项上人头能待的久一点,再精心挑选的高手都有些放心不下,还得亲自前往相府盯梢。
要说,瑾苏也真是耐得住寂寞,沉得住气,在菡萏院一呆就是小半个月,直到安雅盛出嫁那一日,她才出来。
别人家嫁女儿,都是将新娘子抬到夫家去拜堂成亲,可到了安雅盛这儿,竟都反过来了,搞得像唐荣舒入赘了相府似的。
虽觉得奇怪,但也想得明白,相府的地位摆在那里,晋研又视安雅盛为掌上明珠,提出留在相府成亲,唐家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许是因为安雅盛和晋研都不喜见着她,便安排她和安肃清俩人跟着安鹤庆在门口迎接宾客。
来祝贺的人不少,不是安鹤庆的同僚,便是跟皇家沾边的人。唐家来的亲朋也不少,只不过他们,更愿意趁这个机会在安鹤庆面前露个脸,这样一来,反倒是冷落了唐家老两口。大约他们也看得透彻了,尴尬的陪着笑在门口不过站了半刻钟,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唐家尚且如此,何况是瑾苏,不过也是陪笑的份儿。
再看人安肃清,年纪轻轻的,虽尚未取得功名,但言谈举止却颇为老道,迎来送往了不少宾客,这不,
“长姐,累了吧?你去内堂歇着吧,这里有我和父亲就行了。”安肃清柔声道。
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安肃清竟也如此体贴细致,瑾苏勉强笑了笑,算是默认,又为难的看了眼安鹤庆。
安肃清会意,安抚道,“没事,一会儿父亲问起,我自会帮你说话。这迎宾送客、抛头露面之事,本来也不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该做的,放心去歇着吧。”
嘿嘿~一番贴心的话,正中她下怀,既如此,瑾苏也不推辞了,遂点点头,施施然离去。
“小姐,咱们去哪儿啊?要不要去内厅喝口茶?”白芨挽着她,边走边问。
“内厅是去不得的,这样的大喜日子,我可不能去,省得某些人见了我又大动肝火。”瑾苏淡淡的说道。
“那咱们回菡萏院?”
“也不妥,今日毕竟是相府的大事,咱们若仍旧躲在自己院子里不管不问,难免落人口实。咱们就在这院子里逛逛,一会再去宴席那边转转,也当是查问过了。”瑾苏回道。
“呵~好,还是小姐想的周到。”
三人在院子里闲逛了一会,觉得有些疲累,便找了园中的一处亭子坐下歇息。许是见她们二人疲累,白芷自请去宴席那边查看,让她们只管留下来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