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瑾苏迷迷糊糊的隐约听见外面有动静,听着,像是白芨的声儿。
“姐姐?”
“嘘!”
“姐姐?你——你是起来的太早,还是一夜没睡?”
“没睡!”
“啊?那你去哪儿了?”
……
听到这里,瑾苏心中已了然,机智如她,当然也知道白芷去哪儿了,也就白芨傻乎乎的。
天亮后,白芨正准备出门,刚开门,却见安夏雨拎着早膳到了。
“二小姐?您怎么这么早?”白芨惊讶的问道。
“嘿嘿~长姐可起来了?”安夏雨问道。
“应该还没有,”白芨随口应道。
进了院子,安夏雨将声音放小一些,道,“那你将早膳先送进去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二小姐,这怎么好意思,还让您亲自跑一趟,”白芨客套的说道。
“都是自家姐妹,这有什么的!快拿进去吧!”
在安夏雨的催促下,白芨轻轻推开了房门进来,放下了早膳后,又轻手轻脚的往里间走来。
事实上,从早晨白芷回来那时,瑾苏就已经醒了,刚才她们在院子的说的话,她一句不落的全都听见了。
“小姐,你起来啦?”白芨见她坐在床沿,便放开了步子走过去,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便继续道,“二小姐来了,还去取了早膳送来。”
“嗯,知道了,外头冷,你去叫她进来坐吧,”瑾苏吩咐道。
替她穿好衣裳后,白芨才出去,将安夏雨带了进来。
待瑾苏穿戴完毕,便出来了。
俩人客套了几句,便一道用了早膳,后又一块去云湘院请安,看上去甚是亲密。虽然至始至终,安夏雨都未问及草原之事,瑾苏却知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瑾苏一日不说,安夏雨便日日都来菡萏院献殷勤,而且一呆,便是从早到晚。连神经大条的白芨也察觉出不对劲了,私下跟她嘀咕了好几回。
直到出发的三天前,管家亲自送了一封信到菡萏院。
拆开信,瑾苏看了一遍,高兴道,“夏雨,成了!你终于也能和我一块去草原了。”
“真的!?”安夏雨立马丢了手里的绣活,小跑到瑾苏跟前,两眼放光的盯着她。
“你瞧,”说着,瑾苏便将信递给安夏雨,并道,“这是礼部侍郎江大人的亲笔,此次草原之行的人员安排,便是他拟订的。”
安夏雨捧着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高兴。
“长姐,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几日,我也没见你出门啊?”安夏雨笑嘻嘻的问道。
“这礼部啊,我就只识得一位江大人,便想托他打听下草原之事都是谁人负责的。说来也是巧,这事啊,正是他负责拟订的。一听说我们相府二小姐也想同去,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倒是个爽快人!”瑾苏煞有介事的说道。
“还是长姐有本事,连礼部的官员都上赶着想讨好你呢!”安夏雨羡慕道。
“哪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以前随师傅去江大人府上看诊,多多少少有些情分。原本也没抱什么指望,但他答应了,倒省了我不少事。”
说完,瑾苏随手端起一旁的茶杯,轻松自在的样子,丝毫没有引起安夏雨的怀疑。
事实上,这套说辞,包括所谓的江大人那封信,都是丰曜一手安排的。这样一来,这件事,就算是过了明面,即便有谁要查问,也和他八殿下是扯不上关系的。
出发在即,丰曜又是负责人,难免诸事缠身。那夜之后,中间仅见过她一次,还是为了把江大人之事与她说清楚。
安夏雨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更何况,她心中早就认定,瑾苏所有的顺风顺水,都是因为季武帝对她的宠爱。也正是因为这个根深蒂固的想法,才让她慢慢的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出发这一日,瑾苏和安夏雨一起拜别老夫人和晋妍公主后,便上了宫里统一安排好的马车。
想着安夏雨身边无人伺候可能会遭排挤,瑾苏便将梅儿和杏儿都带上了,并安排她们随身伺候安夏雨。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前进,安夏雨克制着内心的兴奋,时不时的透过车窗帘子飘起来的缝隙打探着外面的情形。
“夏雨,把帘子拉开吧,透透气,”瑾苏道。
安夏雨一面应着“好,”一面将帘子拉开一半,并转头问道,“长姐,这样可以吗?”
瑾苏点点头,“可以,只要你看得清外面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