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说最大的买家,还得属常德长公主的裕丰酒楼。
裕丰酒楼这些年靠着朱祁镇提供的各种后世菜单,以及高级酒楼和普通酒楼的流水线模式,按照各地不同的口味习俗微改之后,使得裕丰酒楼在各个地方都广受好评,再加上常德长公主的名头,各地方有头有脸的人物谁敢不给面子?
只要在外请客吃饭,裕丰酒楼便是绝大部分人的首选,更何况,如今商业大兴,众多因素加起来,裕丰酒楼就是想不火都不行,每天爆满那是基本操作。
这在让裕丰酒楼大赚的同时,对各类物资的需求也越发的大了起来,特别是随着火锅的普及,羊肉更是受到极大的追捧。
虽然朱祁镇登基以来便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大了对牛羊马匹的畜养,但主要还是畜养战马,用以加强大明的骑兵力量,其次则是耕牛,最后才是猪羊和鸡鸭鱼等。
即便是大明占据了东蒙古的广袤草原,也没有满足大明的需求,这也是此次北伐会有这么多商人来到大同以及其他北方边镇的重要原因。
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发展商业的话,朱祁镇才不会让这些小商人插手呢。
可谁让他是大明的皇帝呢,既然是皇帝,就不能只顾自己,朝廷吃了大头,总要留些汤汤水水和骨头给平民百姓嘛。
不过朱祁镇为了这一仗所花费的代价也不小,除了原定的一百多万北伐大军之外,又动用了二十多万京营精锐。
每天仅仅是粮食那就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在加上后续的伤亡抚恤、有功将士的赏赐,武器的损耗等等。
哪怕朱祁镇早有准备,心中依然忍不住的在滴血。
行宫正堂。
此时,朱祁镇正坐在龙椅上翻阅着奏折,堂中,身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贾谅站在正中央靠前的位置。
杨溥、胡濙、周忱、孙忠、钱贵等一干随驾重臣则躬身站立在大堂两侧,纷纷不住的抬眼瞟着朱祁镇的脸色,希冀着从朱祁镇的脸上看出朱祁镇此时此刻的心中之想。
但很显然,朱祁镇让他们失望了。
只见朱祁镇面色如常的合上手中的奏折,抬头看向贾谅,扬了扬手中的奏折,问道:“贾卿,这些都查实了吗?”
贾谅赶忙躬身回道:“回陛下的话,都证据确凿。”
“嗯。”朱祁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向贾谅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到班列之中,然后才看向其他在场的一众随驾重臣,扬了扬手中的奏折,出声道:“据都察院奏报中所言,在北伐期间,大同周边的各屯粮仓都出现了监守自盗的现象……”
说到这里,朱祁镇不禁顿了顿,抬眼看向户部尚书金濂,淡淡道:“金爱卿,粮仓乃是户部该管,你是不是应该解释解释?”
金濂心中那个恨啊,这些不怕死的东西,真是什么钱要命就偏要捞什么钱。
但此时的情况已容不得他多想,只得急忙出班,也不解释,十分干脆的跪地叩首道:“臣监管不严,有失查察,请陛下治罪。”
金濂很清楚,在都察院御史已经查实的情况下,他越解释越麻烦,不管怎么说,身为主管部门的一把手,一个失职失察是逃不过去的,与其辩解让皇帝恼怒,还不如果断承认,后果还不会太严重。
朱祁镇瞥了金濂一眼,然后又抬头看向杨溥、胡濙、周忱三位内阁三省的头头:“三位阁老以为呢?”
胡濙率先出班奏道:“臣启陛下,金尚书虽有失查察、用人不当,但还请陛下念在金尚书这些年来兢兢业业的份儿上,对金尚书网开一面,罚俸一月以儆效尤。至于都察院所奏盗粮现象,臣建议应指派专人前往查察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