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升离开后,刘礼在安排了一总旗共五十六名留守人员后,也带着剩下的三十余名禁军,押着张清四人前往大同府衙大牢关押,并且负责看守。
毕竟是上达天听的案子,容不得丝毫马虎。
翌日,朱祁镇一如往日般被紫芙叫了起来,然后洗漱、更衣,又和挺着大肚子的摩罗一起用过早膳后,才带着王彦,在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踩着最后的时间前往行宫正堂参加早朝。
途中,沈升趁机将昨晚抓捕张清等人的事向朱祁镇禀报了一番。
待得朱祁镇抵达行宫正堂时,正堂内早已聚集了在大同的随巡官员和勋贵。
一番君臣见礼后,早朝便正式开始了。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贾谅出班,双手捧着奏折开口道:“臣今日一早便听闻昨夜内廷沈公公和大同国安司陈指挥使,带领上百禁军和数十名国安司探子,冲入户部主事张清的住所,将张清抓到了大同府大牢。现在张清住所还有数十名禁军将士,禁止任何人出入。敢问陛下,此事可是奉了陛下圣谕?”
虽然张清官位不高,但好歹也是朝廷官员啊,也不是随便谁都能上门抓人的。
贾谅身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大同周边监察系统的头头,大同出了这样的事,他自然是要弄清楚的,否则还要他这个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干什么?
除了消息灵通的少部分勋贵官员在上朝前就知道以外,其他与朝的大部分勋贵官员却都是初闻此事,纷纷将目光投向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镇,等待着朱祁镇的答复。
“哦,这件事是朕让沈升他们去做的。”朱祁镇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朕昨夜接到大同国安司的禀奏,这几天在大同闹得沸沸扬扬的谣言,其幕后主使,便是这个户部主事张清。”
一众文武勋贵自然明白朱祁镇话中的‘谣言’所指的是什么,纷纷面色大变,待得朱祁镇的话音一落,堂中便立时响起嗡嗡嗡的低声议论:
“是他?”
“竟然会是他?”
“一个区区的正六品主事,竟敢在背后散布污蔑陛下的谣言?”
虽然大部分的勋贵官员对于朱祁镇的话深信不疑,震惊于张清的胆大妄为和无君无父,但还是有官员敢于质疑朱祁镇的,而身为辅政大臣、内阁门下省大学士的胡濙,便是这其中之一。
只见胡濙出班躬身一礼,道:“陛下,何以肯定散布谣言、中伤陛下的便是户部主事张清呢?仅凭大同国安司一面之词,恐难以为证。”
随着胡濙的话音响起,堂上的议论之声立时为之一静。
“张清现在不就关在大同牢吗,刑部派人审审不就知道真假了?”朱祁镇道。
“陛下,张清虽然仅仅只是六品主事,但却也是朝廷命官,若无凭无据便下狱审讯,怕是难以让朝野百官信服啊!”胡濙提醒道。
“有理。”朱祁镇也点了点头,随即沉吟道:“不是还有三个和张清一起被抓的商人吗?刑部先审审他们。”
按理说,以大同国安司的奏报,朱祁镇完全不用去理会这些质疑,但朱祁镇也有意要敲打敲打陈威,便顺着胡濙的意思,让刑部从那三个商人身上下手。
“陛下,那张清呢?”胡濙问道。
“哼~”
朱祁镇闻言,冷哼了一声,道:“至于张清,先在大牢关着吧,就算他不是散布谣言的幕后主使,就凭他和这几个商人深夜密谈,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