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邓的话,其他几人幡然醒悟。
记人名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但在今天来讲,这就是最重要的职位,就算是之前厂子里的组长、主任,想排队领钱,那不都得看林建华的脸色?
既然今天他能干全场最重要的职位,那么以后?未尝不能从一个小透明变成厂子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远处,汤贤和看着这一幕,脸色有些发青。
随着签到领红包的这一指令传遍厂子里,几乎已经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到了广场上排队,至于那些还没到的,也都在陆续赶过来的路上。
“老汤,看来这次的赌约,你输了。”旁边有人幸灾乐祸。
“他用钱来收买人,这明显是作弊。”汤贤和咬牙切齿。
袁洪亮站在一旁,“今天算是他接手这个厂子的第一天,你觉得他真的能面对刚才那稀稀拉拉的人去开会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厂子还没到手就彻底黄了。”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让下面的人能更好的为自己效劳吗?只不过,现如今洗衣机厂的这些员工已经憋屈了这么久,已经经不起任何人的火,别说三把火,随便一把火就能把下面的人给激恼了。”
“再加上,这个周老板和白鹿泉又是半个仇人。他想要收服人心必然是不能用火,只能用其他的办法来收买人心。”
“我看你们这厂子里,现在应该还有六七百人吧?光是收买这些人就花了将近一万块钱,汤副厂长,你这输的不冤。”
“你要是有花万把块钱的勇气,想把他赢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汤贤和努着嘴,最后重重的叹上一口气。
他要是有钱的话,别说花几千一万,就算是更多也没问题。
关键是,他没那么多钱啊。
“老汤,准备准备,就快到你的表演了。”贺厂长把手放在汤贤和的肩膀上,“你也不用担心这件事之后你的威严不在,毕竟,以后你也不是厂子的副厂长了,要这威严也没啥用了。”
“老贺,你到底站哪儿头的?怎么现在还看起来我笑话了?”汤贤和心里有些委屈。
他为厂子任劳任怨这么久,最后就算是跟周辰打赌,那也是为了已经逝去的白鹿泉厂报仇的,可结果贺贤同这个厂长倒好,竟然迫不及待的看他的笑话?
“嗐,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了,我什么态度还重要吗?”贺贤同道,“这么些年,说白鹿泉洗衣机厂是咱们的孩子都不为过,虽然以后白鹿泉洗衣机厂会改名,但里面的机器包括员工,都是厂子里原来的。孩子的名字虽然换了,父母虽然换了,外表虽然换了,但他的血肉筋骨没换啊。”
“就算作为他的前父母,那也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好的。你说,要是下面的这些员工不听话,厂子没有办法运转,那咱们的孩子能好吗?”
“机器,是孩子的身体器官,员工,是孩子的经脉血管。”
“现在咱们交给周老板的这个孩子,不光是身体有缺陷,如果连经脉血管都没有办法正常运转,那这个孩子还能救得回来吗?”
“你觉得他这是在为了赢你而破费?我觉得他这是在为了救咱们的孩子而花钱。”
袁洪亮在一旁一阵错愕,“老贺啊,你这番话说的简直太好了。虽然之前你在洗衣机厂的决策上出现过失误,但就凭着你的这番话,就足以让我另眼相看。”
“前两天我一个老伙计说,晋县那边的一个电线厂准备外调一个厂书记,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我准备把你推荐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一个县城的电线厂,在规模上肯定是不如市里面的厂子。
至于里面领导层的权力,也要比市里面的厂子矮上一头。
虽然,书记的名头是比厂长更唬人,但县城里一个电线厂的书记,在权利上自然是比不上在市里面洗衣机厂的厂长。
不过,贺贤同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履历他清楚的很,好好的一个洗衣机厂被他这个厂长都干黄了,有了这么污点后,就算找熟人调到其他厂,最高也只能从主任做起。
与其这样,还不如厂子里当书记。
“袁局长,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多为国家效几年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