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例子,实际上还有很多方面,比方住房,不是德志父亲当时狠心借钱交了房改房的首付,凭德志的能力,恐怕还在租房子住,或者还住在单位以前分给他的一间平房里住。
说到底,德志还是要感谢他父亲,有着比较远的眼光,能够看得清形势,没有房子,哪怕是房改房,就很难结婚成家生子,不知道现在有多少这样的无房户,过着怎样凄惨的生活?
余哥在喊吃饭了,尹懋先行动,等了好半天,芭比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电视机,但是没关,尹懋说她,她不听,说看不到电视节目,可以听得到,要是关了,那就啥都听不到。
德志只差没说出来,不听电视会死吗?
尹懋也没说出来,忍住了。他们吃饭前安排轮流谢饭祷告,但是,德志不喜欢他们的虚伪,本来见了饭,都像狼见了小羊一般,哪里有心思还要祷告一番。如果心存感谢,不用表现出来嘛!在人前卖弄,就不真实了。
为谁祷告,大家争得不可开交,总不想谢饭,总想让别人说两句,自己只管吃。
两位老传道员余哥和尹懋,见了芭比这样,只好做出让步,不祷告就不祷告吧,这个是个人和神之间的关系亲疏问题,和别人的督导没有任何的关系。
实际上在德志看来,尹懋和余哥祷告时都说得好听,但是,祷告完毕,山是山,梁是梁,门是门,窗是窗,该咋样还咋样,没有什么变化。外在的表现都没有,更别说内心里的改变,生命的改变,那都是假的,是做样子给人看的,不是从内心里虔诚地做给神看的。因为看不到神,只看到人。人们往往更注意在人前的表现,而忽视了再神面前的表现。
他们吃完饭,洗完了碗,收拾完了桌子,该轮到德志的妻子上场了。德志还是带着亚太小,在余哥、尹懋那里,简直就是玩具。
德志不好说什么,谁让书亚讨人喜欢呢?
余哥半蹲着身子,架着书亚的两条腿,让书亚的胳膊撑在地上,用手当脚,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嘴里还“得、驾”地乱叫,仿佛书亚是马车一般,书亚不仅不气,反而高兴得直乐,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说实话,德志不怎么会玩,特别是带小孩子,还差得远。孩子很喜欢大人像他们那样玩,但是大人和孩子的想法不同。这就产生了代沟。
余哥好像很有创意,从这方面来讲,人有时候保持点童心还是有点好处。
芭比很快背着电脑出门,尹懋又像婆婆那样嘱咐“早点回来!”说个没完没了,芭比得到了电脑,于是恢复到常态,扬长而去,对尹懋的嘱咐权当耳旁风。
晚饭后,德志洗了碗,对妻子说:“我要洗澡。”
“不,我先洗。你还带孩子。他们洗了吗?”德志妻子问。
“早洗过了,尹懋最积极,然后是余哥,洗完了在客厅看八路军呢。”德志小声说。
“都是一些老掉牙的东西,日本兵傻,八路军厉害,最后日本兵被八路军俘虏,都是老一套,没啥意识,还不如看古装剧,混时间;或者看韩剧,陪着掉眼泪。”德志妻子说。
“是的,没啥看头,还不如看书。”德志说。
“书有时也说假话,不要当真。”德志妻子说。
德志有时候还真佩服妻子说的话,“尽信”全是德志妻子说的意思,只不过他妻子不会用文绉绉的言辞表达出来罢了,大概意思都差不多。
德志有一段时间,曾以拥有很多书为荣,实际好多书都是没用的,前后矛盾,粉饰太平。能在中国拿到书号正儿八经出版的书,大概都是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之后才横空出世的,都是一些歌功颂德的东西,读了无益,不如不读。
德志妻子说着,就去了洗澡间,没多多久,就从里面出来,接了热水,给书亚洗。然后,德志进去洗。他们二位仍在客厅观摩八路军智斗傻日军。
其实,尹懋是在等芭比回来,总是忧心忡忡,怕芭比出事,他没法子向芭比的大姨妈齐老师交代,实际是尹懋想多了,芭比是成年女士,知道怎样趋利避害,这个比尹懋还精明,无师自通的。尹懋的操心纯属多余,完全没必要,加上小县城民风尚可,没有听说过劫财劫色的事。倒是平原地区、交通方便的地方常有此事。
尹懋家在农村,但是,他家交通便利,又在丘陵地带居住,房子后面就是一条公路,连家里养的鸡、狗都被过路贼给摸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感到后怕。
但是,人的习惯一旦养成就不容易改变。
尹懋喜欢操心,芭比喜欢熬夜,就是不体会尹懋的婆婆之心,到了十一点,尹懋终于忍不住,回房休息去了,懒得再管芭比啥时候回来了。
德志洗完澡,头发还没干,没有马上入睡,于是拿着书,将灯光调小一些,静静地看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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