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走了之后,芭比不服气,把清单又从头到尾算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纰漏。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金莲说:“中午的饭,都变成屎了。现在还来要,不给,就是不给,看他们能怎么样?”
“不给,人家告你。”春燕说。
“这点钱,不值得告。”金莲说,“我要是老板,就算了,有几个钱?还跑一趟,不懂做生意。”
“你懂个屁!做生意就要斤斤计较,要不,赚个屁钱。”春燕说。
春燕对着金莲说话,背对着办公室,后面突然站着刘小姐,她笑着问:“谁在说‘屁’?”
春燕扭头一看,领导在后面,春燕赶紧捂了嘴,不说什么,刘小姐也懂,她说:“以后说话要文明点,是不是和约翰在一起,怕影响国家形象,憋了一天没说脏话了,这时候好一股脑儿地吐出来啊?”
大家哄堂大笑,春燕点点头,说:“是要注意,以后不会这样了。”
金莲非常得意,她说的话,领导刚在办公室,没听到,这时候,她看到春燕挨批,简直高兴坏了,手舞足蹈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胡乱说着一些笑话,声音相当尖利,刺得天花板上的仿瓷涂料,起了皮,簌簌直往下掉。
这次,春燕说脏话被抓了现行,金莲逃脱,从此以后,春燕输了一步棋,金莲暂时领先。
刘小姐只是过客,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然后进入她的房间。大家见领导不在,又活了。
吹牛,开玩笑,然后下棋,看书,不亦乐乎,白天个个看着看着都快死了,到了晚上,却无比欢悦,看来,有老外在场,跟没老外在场大不一样。还有,演戏都是为了给领导看。
刘小姐还没到睡觉是时间,她回房,只是在看电视。她在内地很舒服,比在香港强得多。香港没有这么大的房间,且工作比较紧张,压力很大,空气中总有一股咸湿的味道,她很不喜欢。在内地呆的时间长了,早已习惯江城的生活,包括水和空气,以及交通等。
如果在香港,肯定没有这么自由,办公室管理肯定很严,刘小姐的性格,不喜欢在充满压力的环境下生活,她选择在江城,是很有道理的。
春燕晚上说错了话,显得粗俗不堪,在众人面前,名誉扫地,刘小姐虽没有批评她,可她也要承受一些群众的压力,谁让她说话不把把关呢?不想想就说出来,说出来的话,好比是泼出去的水,自然无法收回,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难以做到。
金莲却非常得意。要说知识和能力,春燕比金莲强许多倍,可是,得宠的往往是金莲,挨批的却总是春燕。春燕后来就学会了乖巧,像金莲那样,溜须拍马,让领导改变对自己的成见,可是,谈何容易?
金莲的拍马,舔菊都修炼得炉火纯青,她非常厉害,在不知不觉中,就送出去了一顶高帽子,不很明显,可是让听见的人感到舒服,事后再仔细一想,却发现不是这回事,被金莲蒙蔽了,可总说不出金莲的不好来,还是觉得金莲做得很棒,无可挑剔。
大家开始排队洗澡,一个接一个,德志是最后一个,倒数第二个就是金莲,她非常兴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就是不睡,她说她睡不着,德志只是静静地看书,她走动,对德志有影响,可她不睡觉,难道让她出去散步吗?恐怕不行,只好忍耐,等待机会,让她离开客厅。要么是她离开,要么是德志离开。
德志很想睡觉,但是没有时间睡,总觉得还有不少事要完成。金莲和芭比都睡得晚。芭比想到办公室上网,可惜,刘小姐不同意,她只好用手机上网。
金莲有高血压,睡觉前需要吃降压药,否则彻夜难眠,她的高血压不是一年两年了,药是没断过的,现在基本上都形成了药物依赖,有时候很难理解她的怪异的举动,原来高血压也会让人感到烦躁和不开心。
德志看她已经洗了澡,没有马上入睡的意思,就合上书,进到男生房间,拿出毛巾和洗发液、沐浴液,然后进入卫生间。
卫生间里有抽烟机,室内的蒸汽,很快被抽烟机抽出去了,每次开启喷头,外面就要响一下,那是打燃煤气的声音,总是“嘭”一声,隔壁就是女生房间,德志最后洗澡,可能会打燃煤气灶,那声音的确能将浅睡的人吵醒。这位金莲,可能就属于这种人。
于是,她索性离开卧室,到了外面客厅,不管干点什么,都会比较自由,比较舒服,横竖是睡不着,不如锻炼锻炼。
至于德志是否对金莲反感,另当别论,德志没有想过,只是觉得金莲很可怜,是残疾人,到了基督教的机构里,应该会得到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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