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德怀特大叔。”
徐顷柔离开咖啡屋后,径直走到了一条林荫大道里。她老远就望到德怀特正坐在一处座椅上休息。
周六的下午很适合出去走走,秋天带着丝许暖意的阳光透过林荫的缝隙散落到木质座椅上。时不时面前的马路上会缓缓驶过一辆轿车,卷起轻轻的风浪,吹在人的面庞上,很舒服。
“嗯,徐顷柔要坐一会儿吗?”德怀特看到徐顷柔走了过来,便自己往右边靠了靠,给她腾出一个位置出来。
“谢谢。”徐顷柔今天身上穿的是一件蓝白色调的连衣裙,她提起裙子慢慢坐下后,下意识看了看周围的行人密不密集。
“要喝吗?还没开过。”德怀特一只手递上一瓶还没开过的矿泉水。
“额,不用了。”徐顷柔双手摆了摆,礼貌地拒绝了。她看了看德怀特的衣服——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打理了。
“德怀特大叔,你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休息了?”徐顷柔拨了拨几根贴在脸颊上的发丝。
“这几天没回去,我也没有睡眠的习惯,就时不时坐在座椅上休息一下。如果有特殊情况的话我也可以快点动身。”德怀特后背轻轻靠在椅子背上。
“那个,小熊猫呢?”徐顷柔四处张望着,没看见舒芙蕾的身影。
“它前几天累坏了,我干脆让它回咖啡屋二楼休息一下。我这边自己还算应付得过来。”
“嗯——”
徐顷柔感觉自己能问的话题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似乎铺垫这么久了也该进入正题了。
“那个,处理完这些事情后,你打算怎么办?”徐顷柔尝试着拐弯抹角的语气,旁敲侧击道。
“什么怎么办?”德怀特摆了个疑惑的表情,但也或许是装糊涂。
“就是——你和庄信鸿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徐顷柔看德怀特懵懵懂懂的样子,索性把纱窗纸捅破得了。
德怀特一听到庄信鸿这三个字,情绪就突然低沉了下去。或者说,他前面一直压抑的低沉情绪表露了出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思索着什么。
徐顷柔见自己问得有点露骨了,赶紧安抚道:“抱歉,德怀特大叔,可能我的问题有点——”
“没事的徐顷柔,这个问题事实上我也想了很久。”德怀特对徐顷柔点了点头。徐顷柔总是不自觉地把注意力放到他的獠牙上。
“想了——很久?”
“嗯。”德怀特转回头去。
“如果这次的事件能圆满结束的话,我就搬出去。”
“啊?”
徐顷柔被德怀特的话吓了一跳,赶紧凑过头去:“为什么要搬出去?”
“因为——我也觉得我的存在给庄信鸿他带来了困扰,想了想,我觉得我还是应该遵从他的意愿。等这一切结束后,我就跟他父母联系,把监护的工作辞掉,还有把他的生活费返还给他。”
“可是——”徐顷柔听着他的话,感觉大事不妙,“你不是明明和庄信鸿感情挺好的吗?何必就因为一次、一次误会就选择离开呢?”
“明明你们是需要彼此的啊。”
德怀特冲着徐顷柔笑了笑,但这一刻徐顷柔却没有对他微笑的意思。
“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庄信鸿这快两个月来遭受到的东西,可能确实超过了你们地球一位未成年人所应承受的范围。”
“我想我一直让他身处险境中,是我的失职。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说出那番话的原因,所以我觉得离开是个很好的选择。”
“我说你啊大叔。”
徐顷柔拍了拍脑门,说真的,比起现在这副模样,她更希望德怀特是好好生气一顿,然后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这样后面摆事实讲道理更好一点。
但现在表现出一副“我很理解,我把所有的过错往自己身上揽”,这就难办了。因为双方都没有主动的意愿,而是想互相逃离彼此。
看着德怀特面无表情的模样,徐顷柔知道他一旦执拗起来也是很难劝得动的,哪怕他表现得再礼貌再绅士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