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屋里,德怀特摆出了严肃的表情,对着方后芝缓缓道:“听着,你现在这么做是不对的,作为你爸爸的朋友的朋友……”
“大叔你这个表情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诶。”
“唔!”
这句话如同箭头射进了德怀特后背,把整个人的气势都打没了。他只好换上更亲和的口吻劝慰道:“孩子,我知道你的生活比起同龄人来要‘不幸’一些,但你不应该把所有的错误全部归到你父亲身上。他也是一个受害者,且和你妈妈一样都是这个包、包办婚姻的受害者。”
方后芝听了后大为不爽,道:“我不听,你和那些亲戚说的话是一样的。总是要我去理解谁谁谁,可是谁又能理解我呢?谁又能理解我的痛苦呢!”
显然,情绪一上头起来的感觉并不好受。至少没人喜欢一遍又一遍咀嚼痛苦的滋味。
“你说错了,后芝。”德怀特看向方后芝的眼神带上了理解和怜惜,“我不敢代表你的亲戚家属,但我可以说:正因为我理解你的痛苦,才希望你不要再去那么仇恨自己的爸爸,把自己妈妈的过世全部怪在他的身上。”
“如果你一直保持着这份恨意的话,那样你只会一直受伤下去,永远不会解脱的。”
方后芝听了后,一时哑口无言。最后她只好自我狡辩道:“可是你说的这些我不懂啊,我还只是个初中生,对你们这些人生大道理一点也不明白。”
但门口传来了另外一道声音:“不,方后芝。其实你懂的,你比任何人都懂这一点。只是你不愿意承认而已。”
庄信鸿站在门口,右手把着门槛。
“信鸿你回来了?”德怀特起身帮他关上门,解释道:“方后芝为——”
方后芝一瞪,德怀特顿时怂了,没敢说下去。庄信鸿帮打圆场道:“没事的,你爸已经告诉我了。”
“我就知道!果然是他告诉你的!”
看来这女孩对自己爸爸真是恨得不得了,连逻辑自圆都顾不上了,急着为自己父亲找黑点。
“你就别急着责怪你爸了,他是真心为你着想的。”
“不要!你肯定和他串通好了,尽帮他说好话!”
庄信鸿侧着头接过德怀特递过来的白开水,翻了个白眼,边喝水边在脑子过了遍思绪。过了会儿,他换个问题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一边拿着你父亲的钱,一边就这么恨下去吗?”
“这是没办法的啊,我又没办法打工。”方后芝舔了口嘴唇上留着的可可,“况且这不是应该的吗?就凭那点生活费,怎么可能偿还得了我妈妈这数十年如一日的辛苦!”
德怀特手搭在庄信鸿肩膀上。他对庄信鸿担忧地看了一眼——别说下去了。但或许是这小女孩的倔脾气让庄信鸿内心有些许不爽,于是他反问道:
“那么你又怎么知道你妈妈就一点错都没有呢?”
“什么意思!”方后芝反射性地做出了防御性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