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酒量还喝?”雪儿收起腰牌,终于忍不住咯咯脆笑:“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你把牌子送给了我,到底咱俩谁是官,谁是贼?”
燕箫梅没听到雪儿骂他傻瓜,他已经睡了,如果他听到了,会不会甜到笑?
头疼欲裂,嗓子火烧。
没酒量的人,真不应该逞能。
燕箫梅伏在桌子上,睁开双眼时,已置身在了房间里。
眼前有一杯凉透了的浓茶。
茶有点苦,却浇熄了喉咙里的火烫。
“既然醒了,赶路吧。”淡淡一声,是雪儿。
窗外又是夜黑,雪儿灯下倩影。
“你一直没睡?”燕箫梅几分关切,几分心疼。
“像我这种江湖野女子,在马背上也能睡。”雪儿婷婷起身,跃上窗棂:“你要睡,尽管睡,我要赶路了。”
她跃下,飘落马背。
马儿嘶鸣,扬蹄启程。
雪儿没有吹牛,她的确在马前上也能睡。
而且睡得美艳,睡得香甜。
马行如飞,她却坐得安稳。
燕箫梅心中暗赞,如果我国骑军能拥有如雪儿一般的骑术,哪有车马劳顿这种说辞?
前方一片密松林,穿过了这片林子,就要摸到了皇城根儿。
进了京府,雪儿就要入狱。
一想到雪儿要吃些苦头,燕箫梅的心都快要碎了。
心底酸楚时,忽闻马打哀嘶。
两匹马均是四蹄变软,向前栽倒。
燕箫梅脱镫离缰,纵向雪儿。
伸手一捞却成空,雪儿已被滚落的马儿带到前方,落到了蒙面的群贼手中。
几把刀架在了雪儿的脖子上,贼人狞笑:“留财不留命,留命不留财。”
燕箫梅横刀在手,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雪儿被贼人伤了一根头发。
“你们在皇城边儿做生意,眼睛也不放亮一些,居然劫到大内府的头上了!”雪儿轻笑,慢慢摸出腰里的大内府牌,递给贼人。
贼人一把抢过,细细察看,果然是大内府的招牌。
有两个贼人倒吸冷气,似乎手软。
领头的贼人摔掉腰牌,狂吼一声:“老子不管是大内府还是小外府,老子只认钱!”
“合吾,递门坎儿!(大家都是绿林的人,请报报字号。)”雪儿突然打起了江湖切口。
贼人一愣,随即将刀架得更紧:“你再说废话,老子就抹平了你!”
轻轻笑了,雪儿说得清脆:“春点不开(不会说江湖话),你们不是绿林的人,用军刀劫道儿,你们是逃兵吧?”
只用了两句话,雪儿就道破了这群贼人的身份。
贼人恼凶成怒,将刀挥起:“老子先砍了你!”
“慢着!”燕箫梅收刀还鞘,大喝一声:“我给你钱!”
贼人停下了刀,震声大吼:“把刀和钱一起给老子扔过来。”
雪儿在他们手里,燕箫梅束手无策,唯有抛落了两把刀与钱囊。
刀与钱囊被贼人踏在脚下,两声狂笑:“晚了!这小娘儿们认出了我们是逃兵,我们还能留你们活命吗?”
手起,刀落。
燕箫梅虎目瞪裂,纵身前跃,却哪又来得及?